听到脚步声,几名士卒连忙回头,看到来者乃是顶头上司冯校尉,众人大惊,急忙闭嘴,纷纷回到岗位上。
冯校尉走到近前,皱眉望着几人,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一名士卒心惊,没想到上峰竟会追究此事,连忙说道,“小的有些想家,就说了些家里的事情,无心之失,还请校尉恕罪!”
“胡说,你们以为我没听到?”冯校尉怒斥,“快说,陛下怎么了?”
对于穆王的现状,他甚是关心。
以往,陆赫还同意其他将领前去探望穆王,但几日前,就不许任何人靠近,说是穆王伤势渐好,大夫说不宜打扰。
一开始,众人并未怀疑,毕竟这个说法,也算合理。
更何况,还有大夫出言附和,表明此乃他的建议,理应让穆王安静休养。
可近日,有些将领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风声,说穆王伤势变差,便跟陆赫提出,想去探视穆王,但陆赫不许。
双方因为这事,大吵了一场。
见陆赫不论如何,都不答应,众将只能退让,打消了探视的想法。
这个争执,虽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却让众人心中,生起了疑虑,陛下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陆赫这厮,是在隐瞒什么?
他会不会趁机对陛下,做什么不轨之事?
想到这,众人心中,就愈发狐疑。
而冯校尉,对此毫不知情,他没有听到任何流言,正心中好奇,突然听到麾下聊起,他岂能不问个清楚。
被冯校尉如此质问,守卒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苦着脸说道,“校尉,这可不是我们瞎说的,是有人在传扬此事!”
冯校尉斥道,“本将知道,不会怪罪你们的,尽管说来!”
守卒只能四下张望,见无人靠近,才低声说道,“校尉大人,有流言说,陛下已经……已经死了!”
冯校尉心中咯噔一下,联想到陆赫的举动,顿时感觉,这个流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当即说道,“尔等好好戍守,莫要再窃窃私语!”
说罢,他就带着亲兵,急速奔下城墙,朝着营地赶去。
得将这件事情,告知都尉!
如今城中,仅剩三万兵马,最高统帅因穆王昏迷,而变成了陆赫。
陆赫之下,有几名守备和都尉,都是穆王心腹,与陆赫关系并不算好。
毕竟与陆赫交好的,都被他带到壁城去了,而如今,都已变作了阶下囚。
所以,冯校尉自然不会帮陆赫隐瞒。
相反,他还得让都尉知晓此事,做出应对,绝不能让陆赫胡作非为!
片刻时间,这个只被士卒底层所知晓的流言,经过冯校尉的传播,在高阶将领中,急速传扬。
四名守备,与三名都尉,皆已知晓此事。
得知之后,几人脸色骤变,当即一起,朝着府衙奔去。
他们已打定主意,此次不论如何,都要见到陛下!
为此,他们带了不少亲兵,加起来约有四五百人,气势汹汹,急奔不停。
府衙之中,陆赫正在后堂,处理要事,突然听到亲兵来报,说有四名守备,带着不少人马,赶往此处。
陆赫闻言,脸色大变,他已然猜到,对方前来的目的,是想见到父皇。
绝不能让对方,知晓父皇已死的消息!
如此想着,陆赫连忙吩咐道,“快,立刻让叶都尉,率人前来!”
叶都尉是他的心腹,也是众多将领中,唯一知道穆王身死的人。
必须让对方带来兵马来,否则,很可能压不住那些家伙!
不多时,四名守备,就带着数百名亲兵,奔到府衙。
不顾守卒阻拦,众人强闯,进入前院之后,便要往后院赶去,却看到一人,带着几名亲兵,大步走来。
“江将军,甘将军,你们强闯府衙,是要造反吗?”大步行来之人,正是陆赫,他停下脚步,怒声大喝。
开口就是一项大罪名,只为先声夺人。
听闻怒喝,四名守备顿时停下,众多亲兵,也都跟着停下脚步。
被念到名字的江将军,是四名守备的领头,他长有黑须,面容黑褐,颇为壮硕,看似鲁莽汉子,却是四人中,最为沉稳多谋的人。
他面不变色,应道,“启禀将军,末将前来此处,只为面见陛下,并无他意。”
“尔等带兵前来,还说没有他意?”陆赫斥道。
为了让对方理亏,他已决定,一定要咬着这点不放。
江守备眉头微皱,“只要将军肯让末将几人入内,面见陛下,末将这就遣散麾下。”
“放肆!”陆赫本是羊装怒意,如今一听,是真的怒了,“尔等是想威胁本将?”
江守备连忙拱手,“末将不敢,只是将军一直不肯让末将等人面见圣上,末将不得不怀疑,将军是否心怀不轨,所以才如此为之。”
陆赫更是大怒,“尔等率兵强闯府衙,方才是心怀不轨!”
站在一旁,并未发言的甘守备,见两人一直纠缠于是谁心怀不轨,偏离了主题,便出声说道,“陆将军,莫要再逞口舌之快,末将前来,已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