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依次下来一中年男子跟两位少年。
三人身上穿着料子最为粗糙的麻布,蓬头垢面,三人长相都一致的眼睛空洞涣散,愣愣地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
直到,屋内冲出来一人。
将三人紧紧抱住。
“父亲、怀瑾、怀伊、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抱住三人的,正是秦怀玉。
而这三人,正是秦怀玉的父亲跟两个弟弟。
秦怀玉的父亲柳长安两眼迷惑地望着抱着自己痛苦的大儿子:“怀?怀玉?你真的是怀玉?”
此刻的秦怀玉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在他心目中,父亲就是自己的榜样。
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
总能做到八面玲珑。
如果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身形岣嵝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内心的自责,越发浓重起来。
“是,父亲,我是怀玉,怀玉还活着,还活着。”秦怀玉拉起父亲的手,才察觉父亲的手粗糙地很,每个手指上都能摸到厚厚的老茧,“父亲,你摸摸看,我是怀玉,我真的怀玉。”
柳长安打量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大儿子,半晌突然喊起来:“哎呀,你真是我的怀玉,哎呀,怀玉,你这几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父亲,是怀玉不孝,是怀玉不孝。”
秦怀玉哭得无法自拔,跪地就给父亲磕头,嘴里一直在叨念。
“大哥,你真是大哥吗?”
秦怀玉的二弟秦怀瑾走上来,瞅着自己的大哥,突然觉得大哥比以前更美了,虽然穿着打扮都不如从前在家之时的华贵,但眉宇间流露出被宠爱的丰润感。
“是,二弟,我是大哥,我是。”
“大哥,真的是你……”
秦怀玉的三弟秦怀伊平时在家最黏秦怀玉,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大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顿时,将先前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后方的大家,看着秦怀玉跟家人抱头痛哭的样子。
也是眼泪汪汪。
站在大家最后头的姜长缨,看到在教坊司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三人。
心里也很愧疚。
正如楚回所说。
如果当初自己能为秦家说一句话。
或者她暗中想办法,救下秦怀玉的母亲。
即便没了荣华富贵,只要一家人还能在一起,也不算是人间悲剧。
可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怀玉,好了,大家都别哭了,外头凉,先进屋吧。”
柳长安抬头,看着走上来的明艳女子,面上带着几分茫然。
“父亲,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秦怀玉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将楚回拉到父亲跟前,面露羞涩:“她是楚回,是怀玉的妻主。”
柳长安一愣,随即面色大惊:“怀?怀玉,你嫁人了?”
秦怀玉点点头,看向楚回之时满是爱恋:“嗯,一年就嫁了,妻主对我很好,她是我见过世上最好的人。”
楚回退步,掀袍对着柳长安,跪下磕头:“楚回见过父亲。”
柳长安又愣住了。
他虽然是怀玉的父亲,但在教坊司这几年,早就把他的骄傲给磨光了。
见楚回跪着给自己磕头。
惊得连忙弯腰将她搀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不能跪我。”
“您是怀玉的父亲,我是怀玉的妻主,那您就是我的父亲,我跪自己的父亲天经地义,哪有什么不能跪的。”
“不是,我们现在都是贱籍……”
柳长安低头,面有沉重:“早知道怀玉嫁人了,我们就不应该回来,这样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姜长缨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走了出来。
“柳伯伯,对不起,当年都是我一时胆小,害得秦家家破人亡,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户籍问题,我这就让下属去办理,帮你们脱离贱籍,反正秦怀玉现在嫁人了,可以把你们户籍都落到楚家身上,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帮三个人脱离贱籍这种小事,身为皇太女的姜长缨还是能办到的。
“太、太女?”
刚刚柳长安是震惊,现在可真是要被吓到了。
二话不说,带着两个儿子就要跪下。
“草民见过太女。”
“父亲,您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
楚回给秦怀玉递了眼色,秦怀玉忙弯腰将父亲跟两个弟弟搀扶起来:“是啊,父亲,走,我们进屋,外头不安全,走进屋说,进屋说。
一行人簇拥着三人进了医馆内。
柳长安这是才发现,进来是一间医馆。
一共两成。
但里头的装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大厅人不多。
但一直有人走来走去。
很是繁忙的样子。
“孤漠,你来一下。”
楚回让大家先上齐,将闻孤漠喊道身边小声叮嘱:“你去准备一些检查的东西,我刚刚看父亲跟两个弟弟面色不怎么好,估计身体多多少少有点问题,我是女子不方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