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
姚郡见楚回走进来,忙拉着她进门:“小姐,我现在恢复地差不多了,你帮我看看,去参加沈家喝喜酒的时候,我穿哪件衣服好?”
楚回顺着姚郡的目光,望到床铺上,铺满了一件又一件不是黑白,就是藏青灰色的洗了不知多少遍,都已经发白的长袍,眉头一蹙:“姚郡姐,你真要去沈家喝喜酒?”
“不然呢?”姚郡姐洒脱一笑吗,坐下来,用单手收拾衣裳,“喜帖都收了,不去的话,有点不礼貌。”
楚回回过神,点头道:“好吧,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便尊重你。不过你这些衣裳可都不能穿了,我跟你的身形差不多,我上次买了新衣服还没穿呢,我拿过来给你试穿,再给你打扮一下,保证让人眼前一亮。既然要去,咱们就大大方方漂漂亮亮的出场。”
姚郡点头:“嗯,我听小姐的。”
三天后。
楚回一家人连同姚郡、云青澜。
前往沈家喝喜酒去。
沈家一片喜气洋洋。
真心祝福的、凑热闹的、看戏的、一下子来了好多人。
把偌大的沈家都给挤满了。
卧房中。
休养一段时间,已经渐渐好转的沈似心,看着铜镜内描眉抹红的自己。
神色些许恍惚。
他今天要嫁人了,是真的要嫁了。
“二哥。”沈似尘从外头走进来,除去腰间的红绸带,依然穿着往日的衣衫,“母亲说,你上了花轿后一直要到晚上才能吃东西,母亲让我给你送碗小馄饨来,让你垫垫饥。”
小馄饨?
沈似心一怔,低头看着碗中一只只晶莹剔透的小馄饨。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姚郡。
他跟她吃的第一顿饭,就是一碗小馄饨。
“我刚才吃了点心,现在还不饿,你放那里吧。”沈似心抬头看着眼圈红红的弟弟,往日总是恶语相向的嘴,今天也变得善意起来,“张家小姐的为人我清楚,以我的手段,我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沈似尘点点头,反手将滑落的眼泪擦掉:“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二哥。”
“沈似心,我在家的时候,没少为难你,现在我要嫁人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沈似心想展现出洒脱的笑意,可怎么样都勾不起嘴角,说白了,他心里其实是不想嫁的。
“二哥,你别这么说,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怨恨。”沈似心摇摇头,咬着下唇,或许这是他跟二哥唯一能把话说开的机会了,“在我心中,二哥就是我的榜样,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信你,便是了。”
抬头间。
看到长姐沈似楠站在门口。
沈似心连忙站起来,看着踏步进门的沈似楠,面上多少有些拘谨:“大、长姐。”
“长姐你来了,那我先去外头准备。”沈似尘立马回神,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自从沈似心答应嫁给张家小姐后。
姐弟两人,基本上就再也没说过话。
沈似楠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从小就被母亲当成珍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长大后干出来的一系列糊涂事,心里多少有点内疚:“似心,其实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我一直病着,母亲也不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说声抱歉。”
沈似心身体一僵,面上带着深深的戒备:“长姐,你不用跟我道歉,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任何人。”
“似心,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呢?”沈似楠面带凝重,“但凡你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一回,事情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长姐,别说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听这些让我心情变得不好的话。”沈似心深吸一口气,将涌上来的情绪统统压了下来,“以后,我就没办法侍奉于母亲左右了,不对,应该说,我今天嫁出去了,就跟沈家没了关系,这一切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受,不后悔,也不会怨任何人。”
“长姐,二哥,花轿来了。”
沈似尘的话,打断了屋内悲伤的气氛。
沈似心飞快将面上的泪水擦掉,最后再叫了一声:“长姐,您多多珍重,还请你为我披上红盖头吧。”
沈似楠点点头,强忍着泪水,将红盖头给弟弟披上。
“起轿。”
随着下人一声吆喝。
花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被八人稳稳当当地抬起来。
一身红色喜服的张家小姐,喜气洋洋地坐在黑色骏马上,对着宾客拱手示意,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张家小姐的样子,她应该是真心喜欢似心的,那我便放心了。”姚郡望着渐渐离去的花轿,慢慢将目光收了回来,“小姐,走吧,我们进去喝酒。”
楚回知道,沈似心出嫁,要属最难过的,就是姚郡。
于是给云青澜递了个眼神。
心领神会的云青澜一把搭上姚郡的肩头:“走走,咱们去喝酒,难得有喜酒可以喝,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楚回算得上沈家自家人。
沈君绘将她们的位置,安排跟家里人一桌。
“似尘,你还愣着做什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