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周围地脉没有什么损毁,可是,经那人这么一练功,扎西德巴下午的辛苦全成了无用功。借助菩提珠为灵引,虚空再造灵枢修复地脉,每次都是完成了不易察觉的少许而已,并不稳定,没有最终大功告成之前,最怕这种人为的扰动。
这种搞法,就像摩天大楼的装修工程刚刚搭了一层脚手架,然后就连夜被拆掉了,一切又恢复成原样。
唐成一开始很生气,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等渐渐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不禁哭笑不得。这人的秘法修为不低,已突破移转灵枢之境,隐约已至“携境无形”次第。
那人正在运功,忽然感到身后有了异动,有人走到他运转神识扰动地气的范围之内现出了身形,来者还是两位。
大半夜在这种地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从地上蹦起老高翻了个空心跟头,转身落地时已经抽出一支厚背带棱尖的玉尺。
只见星光下走来一僧一俗,他厉声喝道:“来者止步!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在此窥探究竟有何图谋?”
他说话的同时手持玉尺凝神戒备,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修习秘法时被人暗中窥探本来就是江湖大忌,更何况是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然而对方只说了五个字,就让他收起玉尺躬身行礼了,只听对面一人回答说:“在下程维汉。”
唐成说话时也抽出一物如同带尖的玉尺,以神念激发隐约撼动山川地脉共鸣,正是形法派所赠的撼龙令,当代江湖上也只有他一人持有。那人看得清楚,当下也不敢怀疑,收起玉尺躬身行礼说:“晚辈是崆峒派弟子王福生,请问维汉先生深夜至此,是恰好路过还是特意来找晚辈有所赐教?”
唐成一副好气又好笑的神色:“你就是盼盼?久闻大名啊!”
王福生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维汉先生也知道我的小名?不敢当,不敢当,我才是久仰前辈的大名!本来心里对您还有点不服气,可是今天一见,我全力运转神识之时,你能无声无息毫不费力的走近,以撼龙令激发地脉共鸣,实在是佩服!”然后又说:
“前辈的年纪好像还没我大吧?这位高僧又是哪派前辈?你们到此有何事?”
这个人倒是个直肠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唐成以前虽然没见过他,但早就听过“王福生”这个名字,这人是崆峒派掌门王崇阳之子,今年三十岁了,也是江湖风门年轻一代中的知名高手。
在南海的时候,欧阳静等年轻人闲聊时提到当时没来参加聚会的王福生,总是习惯称呼他的小名“盼盼”。
王福生这个人从小在兴安岭山中长大。这崆峒派的道场远在西北甘肃平凉的崆峒山上,但是世代居住地却在东北的大小兴安岭一带,就像远来的游牧民族,虽然也像其他孩子一样读书上学,但是很少出山,自幼酷爱修习秘法,涉世不深,脾气也非常率直,说话办事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
今天见面听他一说话,还真是这么回事,唐成拱了拱手回答说:“这位是藏区八里贡觉寺的扎西德巴大师,我们守在这里,专门等着看你干的好事!”
王福生又愣住了,不解的问:“我干的好事?以维汉先生的眼力,应该能看出我方才在修炼本门秘传‘穿弓成煞’,家父曾有交待,此术可伤人也可破法,可修复也可破败,穿弓煞意凌厉不可随意习练,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地方淬炼神识。”停了一会又说:
“呃,偷窥他人习练秘术,是江湖大忌,维汉先生既然早就来了,不会这么做吧?”
唐成差点让他气乐了,冷哼一声,故意把脸色一沉说:“偷窥?这四面透风的山野,谁都可以来,又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以后再说这种话,先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王福生,我且问你,你在此地练功多久了?”
王福生的神色仍然不解:“已经两个月了,难道我练功有什么不妥吗?”
一直没吱声的扎西德巴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位王施主,这半个月以来,你就没察觉这里的地脉灵枢有什么变化吗?”这和尚真是好涵养,半个月辛苦行功,毁弃了十几枚珍贵的法器菩提珠,一番心血和所有代价,全让这小子给搅了,换个人说不定先冲上去揍一顿再说话,他还能不惊不怒的询问。
王福生站在那里直眨眼,摸着后脑勺一边想一边回答说:“最近半个月?地脉灵枢感应,随天时节气本身就有变化,在这里很是微弱缓慢,我本来没有太在意,听大师这么一问,还真觉得奇怪。这半个月来的地脉变化好像与天时运转不同,些许微妙却总是循环往复。”
扎西德巴不紧不慢的回答说:“贫僧这半个月以来,每日午后行功修复地脉,无奈法力低微每次只能有些许之功,不料次日再来便发现前功尽弃,因此疑惑不解,今日方知是这么回事。”
唐成啐了一口说:“王福生,你可真够混的!一天两天你没在意也就罢了,一连半个月地脉都是同样的变化,你就不想想原因、查探究竟吗?”停了一会又说:
“就是气息微弱难查,但以你的功力已经感应到了,这半个月积累之功相当可观,你知道这耗费了扎西德巴大师多少心血吗?看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