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项夫人主动问唐成师父他老人家可好,唐成这才开口叫她一声霍师兄。
项夫人是女的,唐成按传统的江湖规矩称呼她师兄是很正常的。
假如项夫人年纪比他小,他可以叫一声师妹,这没什么问题,叫师弟也行,项夫人年纪比他大很多,叫师姐并不能算错,但是叫师兄显得更正式更尊敬,这无关性别,就像见到薛楚媛叫她先生一样。
这里的师兄师弟只是入门先后的排行区别,不分性别长幼。
假如是更长一辈的人,就不能随便乱叫师姑师姨之类的称呼了,正式场合应该叫师伯或师叔,伯仲叔季是传统的长幼排序指代。
唐成这一开口,项夫人怔了怔,神情很高兴又略微有些激动:“你叫我师兄?他老人家和你提到过我吗?老人家从来就没有正式收我为徒,也不准我叫他师父。”
唐成微笑着说:“可是,您确实在师父门下受戒学艺,如今成就不俗,我当然应该叫你师兄。老人家确实提到过你的名字,还和我讲述了你当年的往事,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你就是项琛的母亲,我是听说你的名字后才清楚的。”停了一会又说:
“但是,我不知道师父是否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挑明也没有登门拜访,希望你不要介意。”
霍敏智笑了,这回是真正开心的露齿而笑,然后开心地说:“老人家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但是,我还猜不到吗?你就是当代地气宗师的衣钵传人,江湖风门下一代地气宗师,江湖上的那位维汉先生。否则我怎么会放心项琛到你那里去胡闹?想当初,我也是离家出走啊。”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老人家提到过我,没说我当年什么丢人的事吧?”
唐成立即摇头断然否认:“没有,当然没有!师父只说你非常乖巧懂事,很会讨他的喜欢。”
这两人说话有点意思,各自用各自的称呼,唐成称呼陆超为师父,霍敏智称呼陆超为老人家。看来陆超平时的规矩挺严的,他不让霍敏智叫他师父,霍敏智在背后都不敢叫。
霍敏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招招手说:“唉呀,我不太会招呼客人,你怎么一直没喝茶啊,快请喝茶!”
唐成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霍敏智问他:“这茶怎么样?”
唐成干脆的回答了两个字:“不好。”
霍敏智立刻抬头朝门外喊了一声:“缪婷,换茶!”还没等缪婷姑娘说话,她又吩咐:“把茶具也端进来。”
刚才他们两人说的话外面是听不见的,现在霍敏智的声音也不算太大,在大门外却听的非常清晰。那位叫缪婷的姑娘答应一声,时间不大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盘,另一位叫苗珠的姑娘拿着茶叶罐和水壶跟在一旁。
看缪婷的神情好像有点委屈,刚才的茶就是她亲手冲的。至于茶叶嘛是项夫人让她们带的,自然是极品,世面上的价钱贵的能吓死人,而且平常几乎见不到,一杯茶能抵普通饭店一桌酒席,但是,唐成却只说了“不好”两个字。
缪婷正准备动手重新泡茶,唐成却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让我来吧,初次见面,又是项琛的长辈,我该亲手斟一杯茶。”
唐成一边摆弄水壶浇紫砂又一边说:“此等珍舌,茗香极敛,若不得法,不论几冲几泡都很难散逸,还以为徒然贵而无实。”停了一会又说:
“浇壶要长、要透,且内外齐浇,注满之后再去热水,整壶蒸汽环绕如雾,然后置茗。冲水要急、莫洗、瞬间冲成,茗香方出。”
唐成本不通茶道,但在黄山经过了莲韵居士慕容楚的熏陶,一番雅游倒也沾染了几分逸趣,稍做了一点研究。他学这点东西当然快的很,今天见缪婷撅着嘴有点委屈,很自然的讲起了这些,神色温和并无卖弄之意,倒像是在替她解释。
唐成冲好一壶,倒了四杯,第一杯自然是给霍敏智,第二杯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两杯竟然分别递给了缪婷和苗珠。这两位姑娘很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有她们的,看了项夫人一眼还是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脸都有点红了。
霍敏智品了一口,语气微微惊叹说:“果然是极品佳茗!与刚才缪婷冲的茶完全是两种味道啊,一样的水一样的茶叶,不同的人冲出来真是妙处大异。”然后冲缪婷说:“缪婷,这些精细处你得好好学学,在我身边待久了,别总学我这么粗枝大叶。”
唐成微微摇了摇头说:“这谈不上精细,过于沉于此枝节难免玩物丧志,项夫人也不是粗枝大叶,性情爽直而已。这两位姑娘既已掌握神识,以神识品物性之法,淬炼之道精微处很多,品茗也是其中之一。”
霍敏智饶有兴致的追问:“嗯,有道理,这茶还有什么说道?”
唐成看了茶壶一眼说:“茗不仅可品,而且可赏,这茶如果用紫砂来冲泡实在可惜了,其实白瓷茶盏更妙。冲成之后暂不必饮,只是赏其毫芽舒展,片刻之后茗香渐佳。”
霍敏智立刻一招手说:“拿白瓷茶盏来,然后你们出去吧。”
时间不大,缪婷和苗珠一人捧了一个白瓷茶盏进来放下,然后关门出去了。
唐成又浇盏,新取茶叶,冲了两盏茶。这茶叶在水中完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