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超想了想随意地说:“假如真有那种地方,一次可以收集半两吧。”停了一会,好像醒悟了一样大声斥责:“说来说去,还是你功力不足,阅历不够,得继续历练,弟子不必不如师嘛!”
“但愿如此吧”唐成提不起兴趣。
“不说这个了。”陆超转化话题说:“你在下面的收获除了见识阴界土,就是这块不值钱的砖头吗,难道想拿回去打制砚台?”
唐成真是个懂得珍惜的好孩子,比起那些暴殄天物的人来说就要强得多了。他下去一趟不仅把琉璃珠揣了上来,连那块两千多年前的古砖也搬上来了。
这块砖差不多是现代常见板砖的两倍大,铁青色质地,比现代的砖头明显更沉、更致密,已经显出了玉化的迹象。
唐成捧着砖头露出了得意之色,说:“弟子如今看器物,不能以古玩市场的价值衡量,这砖烧成之后封存了两千多年,物性精纯,开始玉化了,又凝炼着古时地气。”停了一会更夸张地说:
“我以神识炼器之法助它回火还阳,可镇宅中地气,暂时当铜牛镇山吼用,以后还可以为安放铜牛的底座。将来习练心盘,说不定也有帮助。”
唐成是把这块砖头当成陶瓷的,当然,除了唐成可能没有人把砖头当陶器,但它的烧造工艺也要经过采土、洗料、制模、打胚、入窑、烧制成形等一系列标准的制陶过程,只是后来在民间大规模应用时被简化了。
中国民间有一句古话叫“秦砖汉瓦”。在先秦两汉时期,“砖”是一般老百姓用不起的奢侈品,平民建房多用木材、石材、土胚建造。只有皇家和贵族的建筑才能大规模用到“砖”,制砖工艺和成本超出现代人的想象。
古时候砖的原材料十分讲究,用的是颗粒极细、极均匀、漂净后没有杂质的“澄泥”,很费人工,烧成之后,质地均匀致密,质量极佳,不是我们现代人见到的普通砖。
后来传世秦砖汉瓦在唐宋时期是制造砚台的上好材料,到了明清时期,专供皇家宫殿的铺地“金砖”,就是借鉴秦砖汉瓦的工艺,是要求最严格的一种澄泥砖。
唐成从地下带上来的是一块南越古砖,无字无纹在古玩市场上不值钱,连考古工作者一般都不会特别注意,但它是质量一流的南岭古澄泥烧制,更难得的是物性精纯,神识感应有汇聚凝炼地气之效。
好东西,当然不能浪费了,虽然偏重,不好携带,但唐成还是舍不得丢掉,决定带走。
陆超好气又好笑:“叫你下去一趟,竟然去拣砖头了事,想找这种东西,外面多的是。”
唐成摇头说:“秦砖汉瓦好找,在成都春熙路花钱都能买到,但是物性这么精纯、凝炼古时地气的砖头没见过。”
陆超摆摆手:“不嫌重你就背着走吧,可是,不要说是当着我的面拣的,传出去太丢人,就像没见过好东西一样!”随后又问他:
“你在下面还有什么收获?我刚才以神识感应,洞壁一侧应该有点特别。”
“师父你看,就是一枚青蛙眼琉璃珠,我就是从这块砖头下面掏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散落在土层中。”唐成放下砖头,掏出琉璃珠递了过去。
陆超叹息一声:“两千多年前的事,我也不清楚,看上去是古人的饰物。”陆超把玩着琉璃珠说:“好东西啊,你真是拣着了!又知道用它为器物凝炼收集阴界土,你总算没有让为师失望。”
唐成苦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让您老人家失望过?”然后像突然想起:“这里事情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报警抓人吧。”
陆超却在床上坐了下来,正色说:“蒋允成,我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代,今日演示转煞缠神术,本来要等到你成为我的正式衣钵传人之后,但既然提前讲了,就要授你历代地气宗师戒律,否则怕你会闯祸,一不留神也会害到自己。”然后以命令的口气说:
“你且跪下!”
见师父如此语气与表情,唐成也不敢再嬉笑了,跪在老头面前说:“有什么话,您老人家尽管交待。”
陆超却不着急,而是反问他:“你遇见我之前就是风水堪舆内行,我后来才知道你得自蒋家坝和龙门耸风门家传,那么我问你,可知地师五戒?”
唐成点头说:“弟子从小就知道,外公和二舅公都有训诫,许多玄学书上都说过类似的戒律。”
陆超板着脸说:“我不要听别人家的戒律,只想听听你的家传训诫,说来听听。”
所谓地师五戒,当然不是专门针对陆超这种地气宗师,而是自古以来的地理堪舆师从事地理堪舆的五种忌讳,各门各派都有,虽然有所区别,但都是大同小异。干这一行的人遵不遵守是另外一回事,但自古以来就有这些说法,历代玄学典籍中或多或少也都有提及。
唐成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把外公项豫章和二舅公蒋慈武曾经给他的训诫背诵了一遍:
一忌承言万诺,大包大揽:气场就是气场,但它不是万能的,世上诸事成因不仅仅在于气场一途,自古就有一命、二运、三气场、四修阴德、五读书之说。地师不能将所有的福祸之事都托言气场,大包大揽好像一切都能以此道解决。从江湖门道看,此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