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喘着粗气说:“见到卷风索和流觞葫,就知道是千杯长老驾到,晚辈并没有开罪之处,望师叔念在家师的情面上……”
千杯道人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好意思提你师父!先回答我一句话,你在此行事为何有恃无恐?你也清楚如今这里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变故。”
这话有多层语意,黑衣人也许理解错了,挣扎着回答:“是这里的副总裁呙朗太一定要拜我为师,还给了我厂区的特别通行证。”
唐成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以黑衣人的手段糊弄呙朗太那种人肯定是唬的一愣一愣的,说不定以为遇见活神仙了,想拜他为师也很正常。
黑衣人略施小计就能在海宏工业园内通行无阻,根本用不着潜入,被巡逻的保安撞见了也无所谓,谁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千杯道人恨恨地说:“那个呙朗太?他知道你来干什么吗?”
黑衣人坦白地说:“我没告诉他,只是说想借这里的地气修炼,他尽我方便而已。”
千杯道人又追问他:“既然如此,他请求你化解此地的煞局了吗?”
黑衣人惶恐地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戾气化煞局生成,我也没必要告诉他,说了他也听不懂。”
千杯道人叹了一口气:“那就说你自己吧,我师兄过世之后,听说你去了海外已成一方富豪,为什么还要回来做这种事情呢?”
黑衣人颤颤巍巍地说:“我是来谈生意的,顺便在岭南找一个人。”说到这里他瞄了唐成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忌讳。
千杯道人却没有多问,径自说:“你的私事我懒得理会,我师兄上官尧之憾,叠嶂门之羞,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平日不好对你下手,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停了一会又加重语气说:
“不过,我会给师兄一点颜面,所以不会为难你,有两个选择,你是想死个三天,还是想死个痛快?”
这道人好狠,口称不为难,却轻飘飘给了这样两个选择。那人惊恐万状,哆嗦的都快抽搐了:“师叔,我在国内外的所有资产加起来,总值几个亿,只要您……”
“真有孝心,还是给你个痛快吧!”还没等黑衣人把话说完,千杯道人袖中飞出一条黑索,如影子般抽在他的身上,只听空气中发出一连串如炮竹般的轻微脆响,黑衣人体内竟然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身体抽搐陡然加剧,随即就一动不动了。
唐成有些诧异:“您就这么把他杀了,不再多问几句?”
千杯道人耸耸肩:“还需要多问吗?你刚才已经想杀他了,我不过多留了他几分钟而已。江湖血冷,见此煞局不破也罢,只当我叠嶂门下没出过这么一号人,但行此推波助澜之事加祸万人,当然要清理门户了。”
唐成再次抱拳施礼:“我没想杀他,只想将人拿下,很惭愧刚才是一时失手。久仰叠嶂派供奉长老千杯长老大名,万万没想到就是道长您,请问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千杯道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好像有些悲戚之意:“他叫石文杰,出自叠嶂门下,是我师兄上官尧晚年的关门弟子。我这次特意从青城山赶来,就为了清理门户。”然后爽朗地问:
“没想到你却先出手了,程维汉先生,请问你又是出自哪位高人门下?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不应该没有字号啊。”
千杯道人问话时也微微有点吃惊,因为唐成并没有称他为前辈,这倒是很意外。千杯道人的年纪虽然不算很大,但在江湖风门各派中辈份相当高,比如寻峦派向立信等人都是他的晚辈。
唐成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名字好熟啊!老石的堂兄不就叫石文杰吗?再细看尸体的脸,尽管有些轻微的扭曲,但五官轮廓依稀与老石还是有几分相似,就是他,错不了!
唐成心里清楚却没有说出来,假如从师父陆超那里,他与千杯道人应该是平辈,但不敢托大,很谦逊的说:
“在下刚刚入门不久,师父他老人家有言,要是历练未成,不得自称他的传人,也不得报他的名号。”
千杯道人皱了皱眉头笑了:“依你的修为手段,还算历练未成吗?本以为我叠嶂派弟子出师已经相当严格,而你这师承也太夸张了,难道还是一代地气宗师传人不成?”
这老道说的也太准了!唐成只得低头笑着说:“千杯长老说笑了!”
千杯道人看看他:“呵呵呵,就是开个玩笑,不是给你乱编排师承的意思。其实我想说你是孙悟空,你师父是那个菩提老祖,出来混不让报他的名号。”
唐成讪讪笑着说:“我要是孙猴子,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如来佛,并非在道长面前隐瞒,师命如此我也无奈。”
千杯道人一摆手:“既然如此,贫道也就不追问了。你自称海外归来地理堪舆奇人,我刚见面确实有点看不惯,甚至暗中猜疑是否是那畜生的同伙,今晚才确定你不是。刚才见你出手,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唐成弱弱地说:“别说道长您看不惯,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只为行事方便而已。”然后不解地问:
“只是千杯长老威名赫赫,怎会化身一位捉**法的道士?”
千杯道人晃了晃手中的酒葫,好像自嘲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