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一出手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踪迹,那人大惊失色,目露寒光看了过来,知道唐成在路对面的树上,却看不清身形。
那人低喝一声,旋转身子,一个贴地旋风脚,把自己布下的引煞阵给扫开了,同时挥起手中宝剑,凌厉的煞气激射而出,冲开了唐成神识的包围,直接向树冠上袭去。
身手相当不错,反应也相当快,这一剑好厉害!
唐成以前从来没有和这种高手真正比试过,见那人的秘法修为和自己也差不多,手中的剑不错,应该养到相当的程度了,但与太阿的威力还是没法比。
唐成的袭击就像运转流沙将那人困在中间。
那人的反击就是瞬间将这个漩涡给打散了,并卷起飞沙如狂风暴雨般射来。唐成没有拔剑也没有下树,而是稳稳站在树枝上,迎着对方的剑势一拳打了出去。
这两人离的至少有十米远,当然不可能够得着,但是,彼此的感觉却是非常人能体会的。
唐成一拳挥出居然也带着凌厉的剑气,好像居高临下飞出了一柄看不出的巨锥,沿途凌乱的煞气全部收束、压缩到一个尖端,震颤着向那人发动接连不断的攻击。
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了,有了一股寒意。
那人凭空被震,后退了一步,举剑向前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竭尽全力站在风暴的中心极力稳定住身形。
唐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运转此“戾气化煞局”炼境攻击,连同站在地气灵枢中的黑衣人一起“炼”了。
那人终于说话了,语气中带着骇然之意,在这种地气收束环境下声音很难传出去,只有唐成能听清:“您又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无冤无仇,何故突然发难?”
唐成急切地反问他:“谁说无冤无仇就不可以出手了?请问阁下,这里的人与你又有什么仇恨?就算你想炼剑,也不可如此歹毒吧?难道为了你手中那柄剑的威力,这周围万人的元神感应,你都不考虑吗?”
黑衣人在狡辩:“这里的戾气化煞局又不是我布置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唐成紧追不放:“那这里出现的意外事故,阁下有什么感想?”
黑衣人仍在辩解:“我在这里炼剑不过半年,这里的意外,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凡人心境自有缺,我有什么过错,你也明白此局不能杀人,否则这里早已是尸横遍野了。”然后推卸责任地说:
“你看看这周围,万人仍然行动如常,心境有缺不可自救者毕竟是极少数,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谈何感想,再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与阁下无关吧?”
唐成的语气带着戏谑:“原来如此,我算听明白了,你没拿自己当凡人!对不起啊,我还要在这里散步呢,不想天天经过看见意外而闹心。”停了一会带着怒意说:
“你站在局中为阵枢,我想把这个局连你在内都端掉,按你自己的逻辑,我如何感想也与你无关,用不着问你同不同意,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两人说话的时候,手底下可一点都没放松,唐成连连凌空出拳,周身似乎闪烁着如月光一般的寒芒,那人站在灌木丛中也连连挥剑,如细丝般的诡异暗影环绕周身,不断被无形的力量打散,又从剑中祭出。
看他们动作并不激烈,却相当凝重,就好像空气中充满了异常粘稠的阻力。
黑衣人的处境,本来相当于在熔炉中炼铁,却突然有人将火炉掀翻把他给扣进去了。他迅速撤了自己布下的引煞阵,相当于熄灭自己点燃的炉火,而外面那个偷袭者却在不断煽风点火,他只能以剑为引,运转化散飞旋而来的煞气,使之不能侵身。
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这么斗下去黑衣人会很吃亏,他不得不语气一缓又说:
“朋友,秘法修炼不易,既然到了你我这种境界迈入高手门径,彼此之事再小也重,门外之事再重也轻,何苦为一点小事斗个两败俱伤?同道中人,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商量吗?”
唐成沉稳地说:“在我看来,这事情可不算小。但想商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松了一口气,急急地说:“不如你我停手罢斗,有什么话你就说。”
唐成语气逼人:“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只要将你手中的剑交给我,于元神观境中立誓切勿再犯,并助我将这里的‘戾气化煞局’尽数破去,我便将剑归还并放你离去。”
黑衣人语气突变:“原来你是想要我手中这柄剑?又何必以济世助人之名!”
唐成冷笑着说:“你那破玩意,我一点都不稀罕,只想留个质押,借你的秘法修为做点事情而已,要是有别的条件让我相信你能守诺,我可以不要这柄剑。”
这两人表面上冷嘲热讽地讨价还价,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算计。
黑衣人没想到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同道高手,一声招呼都不打猝然发难,像个二杆子一样就要和他斗。
以他们两人的功夫,想分出胜负高下容易,但想在这里困住对方,并分出生死真章来却不太可能。且不说另一方付出的代价必然极大,而且到了那个程度就控制不住激斗的威力了,必然波及周围惊动整片厂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环境?
照说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