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收了凌韵一幅画,当时没有看,回来之后打开才发现是陈洪绶的那幅《清水独出一老莲》,明显比凌韵留在手中另一幅九歌图更值钱。
既然已经收了,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也更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性,就挂在房间里了。平日读书,神识也能感应到室中有若隐若现的山水钟灵毓秀安逸之气场。
这时候,他听到项琛有些不满的说:“紫桐姐,你学历高眼界也高,但不要看不起人,我唐成哥哥是很有本事也很有学问的。”
那人浅浅地笑了:“你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夸一个男生?”停了一会又略带教训的语气说:
“你就这么从英国偷跑回来,和家里一声招呼都不打,被你爸妈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还自己出来租房子,和陌生人合租在一起,会让家里人着急的。”
项琛争辩说:“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那人耐心地说:“你年纪还小嘛,家世背景也不普通,还是个单身大姑娘,说不定会有人打你的坏主意。和你同住的这个唐成,有没有对你动过心思啊?”最后还加了一句:
“这世上的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小心点!”
项琛不满地说:“紫桐姐!你胡说什么呀,唐成哥哥可不是那种人,他可稳重了,就像个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觉得他和你一定很投缘的,还想介绍给你认识呢!”
那人却说:“不要和我乱开玩笑,你家里人最近在找你,你也该回去了。”
“招呼早就打了,我每周都会发一封邮件,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担心。”项琛恳求地说:
“紫桐姐,求求你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们,求你了!”
那人无奈地说:“替你保密也可以,但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项琛打断她的话:
“对了。我和你讲个故事,上次我们出去吃大排档……”
正在这时候她听见了开门的动静,十分惊喜,对那人说:“紫桐姐,我唐成哥哥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项琛兴冲冲的走出房间,打开房门,只看见了唐成的背影,他刚进门又转身出去了。项琛不解的大声问:“唐成哥哥,怎么刚回来又走了?”
唐成没有回头,急急地回答说:“我忘收资料了,要回一趟单位。”
项琛在后面大声喊:“早点回来一起吃饭哟。”
唐成边下楼边大声回答:“哦,真不巧,我要加班,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项琛有点不解:“唐成哥哥,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对啊,感冒了吗?”
这时候,屋内另一个人也从房间出来走到了门口,正是宫紫桐,唐成早已跑远了。
项琛和宫紫桐是在英国读书认识的,宫紫桐毕业准备去新西兰读研那一年,项琛恰好在同一所学校入学读本科,两个中国女孩结识后关系一直很好。
宫紫桐回国后在瑞恒集团就职,也和香港的项家有生意上的来往,认识她的家人。
这一次,宫紫桐到中大办点事情,却偶遇在校园里闲逛的项琛,当即吓了一跳,却被项琛拉回家了,开玩笑说要介绍一个小伙子给她认识。却又把唐成吓了一跳,幸亏他没在家被人堵在屋里,一进门听见宫紫桐的声音就赶紧闪了。
唐成刚出了小区没走多远,又接到了凌韵兴冲冲的电话:“唐成啊,好消息!过几天夏警官要到广州来了。”
真是祸不单行,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就要相见,是不是冤家路窄呀。
唐成近乎惊叫了:“啊,她来干什么?”
凌韵没有回答,杨军把电话接了过去,听动静好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压低声音说:“你想一想啊,石晋文的案子,肯定需要成都那边警方协查,夏碧莲认识石晋文,应该是参与这个案子了,到广州来出差,无非是通报情况配合调查。”停了一会又自作聪明地说:
“刚才她在电话里没有对凌韵说这些,但我能猜到,这个警官,还问了凌韵不少我的情况呢,真来了,可得小心点。”
唐成觉得头都大了,项琛把宫紫桐领回来了,他还可以躲一躲,假如夏碧莲又跑到广州来了,他可是躲也躲不掉了。
他对这位警官没有什么坏印象,通过凌韵的事,夏碧莲的为人其实相当不错,但在她面前,唐成心里本能的有点打怵。自己有很多事情的蛛丝马迹,瞒不过这位虎视眈眈的警花,比如上次夏碧莲就怀疑那位自称雷鸣的蒙面人就是他,只不过没点破而已,想到这些,他自然就为难了。
师父他老人家说的真不错,以唐成这种出身,最好别和六扇门的人纠缠的太紧,否则迟早是个麻烦。
更有麻烦的不是唐成而是杨军。在成都的几年中,尽管杨军做事很小心,但也有三、五次瓢娼被抓的经历,虽没有什么大事交点罚款走人而已,但毕竟留下了案底记录,夏碧莲真想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就看这位警花这次会不会又管闲事了。
按唐成的推断,夏碧莲顺手查杨军案底的可能性很大,情圣同志就自求多福吧!
就在这一刻,唐成拿定了主意,自己先闪了,回家过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