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蘅和唐成两人在外面抽完烟回到病房,恰好听见苏樾对苏晓慧说:“晓慧啊,开学已经耽误了,就不着急这几天,养好了再走。你妈妈又病了,我还得照顾她,到时候恐怕不能送你到学校。”
程蘅听到这里问道:“伯母得的是什么病?曲教授正好在这里,方便的话去给她看看。”
提到妻子的病,苏樾叹了一口气:“好几年了,说发作就发作,找专家会诊了好几次,结果也不确定,但就是治不好。”
苏晓慧的妈妈叫庞月华,她的“病史”已经有好几年了,最早是坐在办公室里觉得心情郁闷,后来感觉胸闷,脊椎骨也有些拧劲似的不舒服。她去医院拍片、做ct检查却没有查出毛病来,于是又换家医院去查,查来查去,终于在一家医院查出是“椎间盘一度滑脱”,开了不少药回家,医生还推荐了一种理疗仪,说是小病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从这以后,她的症状就陡然加重了,提不了重的东西、不能久站,否则就会腰疼,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几天,需要休息不能乱动。中药西药淘了不少,家里各种理疗仪、按摩仪都买了,她自己在网上还看中了一款红外、频谱、磁疗多功能按摩理疗床,一万多,苏樾咬牙也给妻子买回了家,但病情仍然是毫无起色。
听到这里,曲东坡皱着眉头说:“椎间盘一度滑脱?做了ct去了好几家医院才检查出来?这个诊断很勉强啊!就算是真的,也与她的自述症状不符,一般不会这样严重。”
苏晓慧接口说:“是呀,是呀,又去了好几家医院了,专家都是这么说的,被否定了,然后我妈妈上网查医书,找了很多种病对照,诊断自己是脊髓硬化症早期。”
曲东坡愣住了:“上网查医书给自己作诊断?不是专业医生,千万不要为了给自己找病看医书!后来结果又怎样,确诊了没有?”
苏樾叹了一口气说:“又看了很多家医院,只要哪个医生说她没病,她就不再去找那个医生,说人家医术不够高明,有病都看不出来!后来有一家医院说她可能是脊髓硬化症早期,但是症状还不明显,可以保守治疗,她才满意了,说那家医院还行。”
曲东坡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是脊髓硬化症,到了卧床的程度,就不会像她这样间歇性发作,有时候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觉得自己有病才会发病,难道就一直当成脊髓硬化症在治疗吗?”
这位教授话中有话,提到了“觉得自己有病才会发病”,苏晓慧又回答说:“治了一年多,每个星期都要打针,一针五百多的那种,还开了不少中药,都是治骨痛腰伤的,但是一点起色都没有,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曲东坡追问说:“症状越来越严重的话,应该可以确诊了,假如早有怀疑的话。”
苏樾叹了一口气说:“就因为症状越来越严重,所以才确诊不是脊髓硬化症,检查结果根本对不上。后来她又去上海找了一位最近很出名的专科医生看病,总算缓解了一阵子,可是最近又不行了。”
曲东坡看着苏樾问:“在上海找的是哪位医生,诊断出什么病症?”
苏樾说:“一位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叫黄芩。她没说是什么病,只是开了几副汤剂,叫我爱人回来服用,一个星期一剂,挺几年就会好。”
曲东坡微微点头说:“挺几年就会好?这说法有意思!还真巧了,黄芩是我的学生。再后来呢,怎么最近又住院了?”
苏樾急急地说:“明确排除了脊髓硬化症的可能,她感觉好了一些,症状也有所缓解,但还是时有发作,就和几年前刚开始的时候一样。汤剂吃了大半年,病情又严重了,不再吃了,她还说便宜没好药,一副药还不到十块钱,治不好病,副作用还蛮大。”
曲东坡的眉头越锁越深:“那现在呢,又是什么病?”
苏樾自我解嘲地说:“她也算久病成医了,前两个月去医院检查,然后对照结果说自己患了类风湿。当时就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这次晓慧遇到车祸,她在手术室外面站了一天一夜,忘记了腰疼,一听说没事了,马上就发作了,站不起来,也住在这家医院里。”
程蘅嘟囔着说:“这不是久病成医,是久医成疲啊!”
曲东坡继续问:“类风湿是可以检查的,她都这症状了,化验结果应该很明显,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苏樾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单子:“这是这次住院刚检查出来的结果,您看看。”
曲东坡接过去看了半天,神情有些古怪的说:“从化验的数值来看,只有一项指标超高,如果是生理周期内分泌不太稳定,这个结果也完全正常,不能硬往类风湿上靠啊!”
程蘅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声问:“您老是说她根本没病?”
曲东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她有病,如今没病也有病了。”然后转身对苏晓慧说:
“苏晓慧,你妈妈刚有病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上中学,那时候情况怎么样?”
苏晓慧一边回忆一边回答说:“我爸爸工作忙,平时没时间,妈妈一住院就得请假照顾她,我晚上在家里做饭送到医院去。医院里的人都夸我能干、懂事、长的漂亮、学习又好,夸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