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还真的是在故意逗老头取乐,他的武侠小说倒是看过不少,因为赵老喜欢看,家里历代武侠著作收藏了一柜子,但唐成毕竟是个**湖,清楚现实中的情况。
有些事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可听说了也能想明白,不是很多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么回事。
比如陆超提到的“凤凰谷庹家”,无非是一个精通地理堪舆秘术,尤其擅长阴阳玄机阵法的家族,传承已久于是创出了字号。而唐成自己如果想吹牛的话,不也可以自称“龙门耸项家”的传人吗?
外公项豫章虽然还算一号人物,外婆蒋毓君、大舅公、二舅公、四舅公以及三舅婆都不是好惹的善茬子,但“龙门耸项家”人丁不旺,字号不算响亮,严格说起来没有自成派系。项家得自项门的江湖册门传承,其实是川北八大门的一个分支,包括唐成自幼打下的根基都是在蒋家坝学的,而其传承却是来自川北程家。
川北程家是八大门自成派系,倒没听说过有什么掌门,但九十多岁的程老太公解放前就是族长,精通江湖八大门所有手段和真功夫,而且另有秘法传承,各门行事的江湖规矩也是他在监督。
说程老太公的地位就相当于程、蒋、项三家的“掌门”或者是“宗主”也未尝不可。
一般的普通家族可能没有这种讲究,但只要有属于家族或某个团体的财富历代继承下来,必然都有一个类似于“掌门人”的角色。
当代的财团或家族企业还要选董事局主席呢,其道理是一样的,无非是称呼不同。而江湖功夫或地理堪舆秘诀,也是一种特殊的传承财富,甚至花钱都买不到,这个团体的规模和影响大了,也就形成了所谓的门派。
川北程家也有传承信物,是一支有象征意义的长鞭,由上代族长交给下代族长同时另有秘法相传。假如程老太公丢了长鞭被人拣到送了回来,程家人一定会表示感谢,但要是这人拿着长鞭要做程家族长,程、蒋、项三家都不可能接受,那人不被揍成过街老鼠才怪!
陆超被唐成逗笑了,拿着玉牌继续解释说:“寻峦派传承还在,但如今传人之间彼此不合,没有一个能压住阵的掌门人物,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利益的归属,其中门道你应该明白的。
这块玉牌毕竟是传承象征,被寻峦派中有地位的人得到,作用非常大。假如江湖上有身份的人找到它,交还给谁讲究就多了,私下里可以有不少好处。”
唐成眨了眨眼睛,故意不解地问:“我拿着它找到寻峦派的人,也有不少好处喽?”
陆超撇了撇嘴说:“你不行,至少现在这两把刷子还不行!如果公开送回去,总不能公然敲一个门派的竹杠吧?无非是图一声谢谢,还得编个故事交待清楚它的来历,必定有人会在暗中调查你,毕竟袁崇焕当年是下落不明。
如果私下里交给某人想敲一笔好处,你也得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遇到客气的,给两个小钱就打发了,遇到心地阴险的,直接明偷暗抢拿走,你能有什么办法?而凤凰谷庹家就不一样了,人家有敲竹杠谈价码的资本,随便给玉牌编个说得过去的来历,别人也不好追究。”
唐成点了点头说:“江湖风波险恶,竹杠不是那么好敲的,就连做善事都得小心点!袁嘉庆要抢这面玉牌,就是贪图寻峦派的好处吗?”
陆超摇了摇头:“假如袁嘉庆和你一样小家子气,有这种敲竹杠的想法倒说得过去。但源泰先生身为一门宗主,想法必然不一样,他可能会图谋间接控制整个寻峦派,那好处可就是应有尽有了。”
唐成附和着说:“本钱不一样,能做的生意就不一样,是我和袁嘉庆的区别;地位不同,眼界就不同,想的事情当然不一样,是我和庹源泰的差距。”
陆超再次笑了,以教训的口气说:“自己知道就好,别以为会两下子就了不起,俗话说‘满罐子水不动,半罐子水乱晃!’
不过,这块玉牌还有讲究,一般人不清楚,庹源泰可能知道一些,它不是普通的器物,而是一块玉箴,里面记录了寻峦派自古相传的堪舆秘诀:寻峦诀的心法。”
唐成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将玉牌从陆超手里拿过去研究了半天,它既不是空心的上面也没有微雕文字,灵觉感应毫无结果,疑惑不解的问:
“寻峦诀?我小时候看过,还会背呢!难道那不是真经,另有秘法相传,藏在这块玉里面?哪儿呢,哪儿呢?”
陆超反问说:“你背的是哪一部寻峦诀?”
唐成如实说:“当然是宋朝赖布衣写的。”
陆超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背的不会有错,就是那部自古相传的寻峦诀,它当然没有必要写在玉牌里面。所谓留在玉箴中的心法,不是秘诀文字,而是一种见知灵引,帮助后来人感悟真意……”
所谓见知灵引,那意思是说有些东西空谈是很难说清楚,比如玄机阵法,唐成小时候在地理堪舆书中学到的再多也没有真正用处。但是掌握灵觉之后,被陆超诓到阆中、广元、巴子别都转了一圈,切身感受到地气灵枢的运转和呼应,隐然构成了天人相合的巨大阵法,对玄机阵法有了直观的理解和切身的认知。
从这个角度来说,整个大深南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