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超根本就没有理会唐成的笑意,看了看远方,自顾自继续讲他的故事:
那时候,陆超住在重庆近郊,而杜灵聪是从贵州家中溜出来找老头学艺的。
这天晚上,杜灵聪特意给陆超做了几盘好菜,买来两瓶好酒,让老头好吃好喝的等着。天黑之后,她出门的时候,陆超正在喝酒,好像特别享受,他还特意关心地叮嘱杜灵聪:
“不要着急,小心点,慢慢走。”
杜灵聪当然要着急了,她要急着完成任务,赶在老头吃完饭前回来,一出门就大步流星奔郊外的老坟地去了。
到了那个地方,确实够恐怖的,刚刚下了一场小雨,靴子踩在泥地上发出吱吱的怪声,四面隐约可见零星的鬼火在飘荡。
这片坟地里本来没有风,但可以听见远处山间的风吹起松枝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而近,呜哇呜哇拖的很长,还伴随着回音,在回音里好像还有人在吹奏呜咽的长萧,这时候又偏偏响起了好像夜猫子打斗声,那声音在她耳边一闪而过,消失在远处。
杜灵聪胆子再大,这时候也心虚了,感觉到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她不能退缩,只能暗中给自己壮胆说:
“有什么好害怕的,人哪有不害怕的?只要不慌不乱就行!别说世界上没有鬼,就算真的闹鬼,凭我的功夫也用不着怕。”停了一会又自己给自己鼓劲:
“嗯,注意拿桩站稳,别不小心滑一跤,让扮死尸的老头看了笑话。”
杜灵聪摇了摇头,左手戴好皮手套,在手腕外侧绑了一支手电筒,照起亮来十分方便,右手握住一支短刀大胆走进了坟地。
时间不长,她还真找到了陆超所说的那座坟,看上去年头很久了,已经塌了半边,棺木腐朽后形成一个坟洞,杂草把坟洞遮了半边。
她走进洞口,用手电一照,里面真的躺了一具尸体,尸体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但还算完好,腰间系着一块玉璧。
看见这么“恐怖”的一幕,杜灵聪倒不怕了,反而在心中暗笑。她在心里说:坟已经塌成了这个样子,里面早应该尸骨无存,怎么会还有这样一具尸体躺着,分明是老头自己扮的,破绽也太明显了!只是不太明白这老头的身手也太快了,明明还在家里喝酒吃菜,怎么这么快就躺到坟洞里来了。
她二话不说,俯身上前用左手抓住了那块玉佩。
在电筒的照明下,那具“尸体”竟然微微动了动,伸手抓住了系住玉璧的丝带。
杜灵聪没有惊慌失措,故意装作胆大,右手挥刀割断丝带,还用刀背顺手敲了“尸体”的手背一下,拿着玉璧一个后空翻跳下坟头,转身一溜烟出了坟地。
事情到此,看起来一切都十分顺利,但是还没完,真正的的好戏还在后头。
杜灵聪走出坟地暗自得意,正准备往回赶,抬头只见来路上有一条人影正以极快的身法赶来。到近前用手电一照竟然是陆超,老头换了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左手拎着酒瓶,腰间系着一块玉璧歪歪倒倒走着醉步。
杜灵聪吃了一惊,赶忙上前说:“师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你?”
陆超打了个酒嗝,瞪着眼不紧不慢地说:“要你慢点走,怎么会跑这么快!我刚才多喝了几杯。”
杜灵聪一听这话全身就发毛了,难道刚才那坟洞里躺的不是老头?她打断陆超的话,举起左手颤声说:“您老要我取的玉璧......”
话还没说完,陆超拍了拍腰间,脸色大变,很不客气地说:“玉璧还在我这里呢!你去了什么鬼地方,拿到了什么鬼东西?”
就这一句话,杜灵聪猛然反应过来,感觉不对劲,不知道手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从死尸身上取来的,吓得尖叫起来,手一抖,玉璧落地摔碎了。那块玉璧本来就是碎的,勉强用胶水粘合在一起,失手落地必碎无疑。
见到这种情景,陆超突然笑了,笑呵呵地喝了一口酒说:“灵聪,你忘了我的吩咐吗?一旦拿住玉璧就不得松手,要不然就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一定要举措镇定,处置得当,将它完好无损的交给我。
你总是喜欢用心机料事,遇事出于预料却还不能全然镇定从容,难道你没有发现坟里躺着的那人,穿的就是我现在这身衣服吗?”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不用陆超多解释,唐成也能猜出内情。
坟洞里躺的“死尸”的确就是陆超本人装扮,杜灵聪也成功拿到了东西,这与传统江湖人试炼弟子胆量的手段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老头又玩了个新花样,在后面加了一道门槛。待到杜灵聪一走,陆超也迅速起身,施展身法溜出坟地,绕到来路上装成刚刚赶来的样子,一句话就把杜灵聪吓的惊慌失措。
杜灵聪自以为总能看穿陆超的小把戏,经常让老头没有了脾气,以为这一次又和以前一样。等到遭遇的情况出乎预料时,才发现自己只是自作聪明,根本就不是先前想象的那般镇定,能够从容应对,其实自己还是一个胆小鬼,陆超的考验她当然没有通过。
这老头太“坏”了,但手段也的确高明。
听完故事,唐成笑着问:“那位杜姑娘,后来怎样了?”
陆超无所谓地说:“自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