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接近中午,唐成到了山下一个叫银汉的小镇,在路边买了两个锅盔边走边啃,看样子不打算停下来吃午饭了,还要赶去别的地方游览,他的一举一动没有露出已察觉被跟踪的迹象。
唐成啃完锅盔在街边找个垃圾筒将手中的纸一丢,把嘴一抹伸手打了辆人力三轮,上车对车夫说:“大深南海。”
大深南海是一个水库,现在已经打理成旅游景点对外开放了,这附近的气机之浓郁凌厉,唐成是有切身体会的。他在景点门口下车买票直接进入,根本就没有回头,装着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以灵觉去感应袁嘉庆的存在。
他刚刚进门,另一辆出租车就在门口停了下来,袁嘉庆匆匆下车也去买了票,看他的神情好像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在这里展开灵觉去锁定追踪一个人,真的太困难了,而且越往景点里面走,袁嘉庆受到的压力越大,渐渐地,他的灵觉无法完全展开,唐成已经快走出他的感应范围之外了。
袁嘉庆也在暗暗纳闷,这小子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他这时候顾不得扮高人以灵觉遥感追踪了,紧走几步远远的看见了唐成的背影,就像战争年代的间谍一样在目视范围内不紧不慢的跟着。大白天的大深南海不论什么时间游人都不少,唐成走的也不快,混杂在游客中跟起来倒也挺方便的。
穿过大深水库大坝,前方就是一个码头,码头上有几艘游艇。唐成突然加快脚步,蹦蹦跳跳的几步就跳上了一艘小船,很兴奋的样子,而旁边恰好有几名少男少女,也嘻嘻哈哈的一路小跑上了游艇。
唐成找了一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不远处袁嘉庆的视线被挡住了,他也赶紧加速冲上了码头,再往四周看去,哪里还有唐成的影子?
这么大的游园这么多游人,上哪里去找?要是展开灵觉搜索,他是站在码头上的,而唐成在水里,机动船发出的机声和水声很大,搅动起来的地气弄不好会让他当场昏厥倒地。
唐成脱离袁嘉庆的视线之外,游艇开动了。机动游艇如一条游鱼行驶在水面,不一会就到了水库中央,经过观音禅寺码头停靠时,他走下游艇,从这里直接往观音禅寺方向走去,彻底摆脱了袁嘉庆的跟踪。
脱身之后的唐成仍然很小心,悄悄取出黄绸,将那块玉牌包了起来揣在怀里。古剑太阿已养成,阴气化去煞气收敛,只要不用灵觉去触动它,就不会扰动周围的地气,倒是这块玉牌得小心点。
唐成并没有查觉出它有太引人注目的地方,但万一真有门道,被其他的高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这面玉牌究竟有什么讲究,引来一个有灵觉的人动了歹念?唐成也很好奇。袁嘉庆的话他自然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但是有一点他明白,那就是不想和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打交道。
假如陆超在这里,唐成倒是很愿意拿出玉牌去请教他老人家,这个怪老头,又野到哪里去了?不是说要找来吗,这么多天还不出现!
说来也巧,就在唐成想起陆超的时候,离大深南海三百公里的成都塔子山公园湖边垂柳旁,穿着一身米白色竖领盘扣装,举手投足非常有前辈高人派头的陆超正捧着一面老罗盘闲逛,却莫名其妙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捻了捻胡须说:“又没感冒,肯定是谁在背后念叨我了。难道是那小娃儿回家了,发现我偷了他的东西?不对不对,没有这么快,那小娃儿古里精怪的人沾上毛比孙猴子还精,应该先甩掉尾巴再说。”
唐成离开大深南海没有停留,直接拦了一辆的士到了蓬州高铁站,乘坐高铁回了成都。
走出车站,唐成在附近转了半天,找家饭店吃了晚饭,等到天擦黑的时候,这才回到被锅盔的香气烤羊肉油烟味和带着成都方言的吆喝声、拦客声包围的柳林路。
进了家门,唐成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一个人住,又经常在家中锻炼灵觉,对室内任何异常的环境变化感应都非常敏锐,家中的地气好像受过扰动:
“有人进来过!”他在心里说。
可是,门锁和入门处没有任何异常,不是从门进来的,那就是从窗户进来的了,可是这里是六楼,谁有本事悄无声息就进来了呢?那一定是位高手!
唐成立刻运行内劲警戒,以灵觉扫过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隐藏,难道不速之客已经走了,还是功夫太高隐藏气息躲在某个地方?
联想到今天上午在盘丝洞的遭遇,这一瞬间他极为紧张,后背微弓就像一只时刻准备跳起捕捉老鼠的猫。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唐成吓了一跳!
这一幕,充分证明了内家功夫“有触必应”的境界也并非是传说中那般神奇。唐成在如此紧张专注的状态下,反而忽略了隔壁和门外楼道上普通人无意而杂乱的声息。
敲门的人是房东,一位七十多岁的成都老太太。唐成虽然交了半年的房租,但一走好几个月没见人影,现在听说他回来了,房东不放心当然要来看看。
唐成居然被她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开门将老太太迎了进来,编了一套说词解释自己为什么几个月没露面。房东老太太倒是挺和善的一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