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唐成面色一沉,轻飘飘的说:“这里是莲韵居,九星派众弟子真以为是在茶室吗?挑帘、移座,皆至案前分列!”
莲韵居大门的两侧、柜台的两侧以及左右两边放的都是檀木茶案,以珠帘分隔,堂厅中央的柜台前放着一张长案。众人进门后自然都在珠帘中围茶案而坐,显得很是闲散,这也怪不得人家,唐成选的会场就是这样的布置。
九星派的组织结构较为松散,自掌门敬仲春以下,门中众堂主也多好清雅,平时并不过分拘泥于俗礼形式,因此门中聚会的气氛一向轻松。今天的气氛虽然不轻松,大家正襟危坐一脸凝重,但场面看上去还是不够端庄严肃。
唐成一坐下就把九星派弟子都给叫起来了,让他们都到厅堂中央排队站好,不要坐在珠帘茶座中搞的就像开茶话会一样。五名堂主领门下众位弟子肃然而立,唐成又一次摆手说:“诸位堂主请坐下说话!”
有弟子搬来五张椅子,在长案前一字排开,慕容楚等五人谢座,众弟子在身后肃立。场面如此一变,静雅中却多了端庄凝肃之气,众人不由自主地就觉得紧张起来了。
这时候,唐成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九宫飞星盘说:“九龙山的事,前因后果不必多说,各位堂主想必已交待清楚。九星派闲居散慢、宗门不整,养患渐成以至于今日之祸!众人是清雅之士,无奈世事浑俗难免,虽不欲沾染也应有筹对之方。”
说到这里,唐成顿了顿,见众人听的都很认真,又说:“敬仲春自任掌门以来,品行良正、行止端直,在九龙山变故之前,唐英杰绑架其子敬晓晖以要挟,尤能以宗门为重不弃无辜同门,深值我等赞叹。”
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语气一转很是低沉与惋惜:“但是,九星派出此变逆惨剧,身为掌门难辞其咎。敬仲春如今将历代掌门信物九宫飞星盘托于在下暂掌,维汉恭谨受托不敢不尽力。诸位来此之时,敬仲春已辞九星派掌门之位,待今日宗门聚会相商定议。”
唐成开口第一番话,先削去敬仲春的掌门之位。像这种事情平常轮不着外人来管,别说唐成,陆超也不可能插手九星派的掌门更替。但此时此刻,敬仲春自辞掌门请唐成暂摄事出有因,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公开给个交待,明确他现在的身份而已。
慕容楚等人起身,领众弟子向唐成行礼,这是参见掌门的礼数。礼毕,慕容楚问:“维汉先生之德才声望一时无双,九星派上下此番皆受您大恩,如今肯暂掌九星派是我等之幸,请问如今宗门事务有何兴革之议?”
唐成很平静的回答说:“九星派十二堂,如今有七位堂主已不在,并有多名弟子折损,外七堂已名存实亡,从今日起撤去,只留内五堂。”
俗话说“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唐成的第二番话就把九星派外七堂给砍了。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内五堂掌管宗门传承各项事务,外七堂掌管结缘、经营等等世间俗事。九星派恰恰是在外堂事务打理方面各自为政,虽然彼此都有照应,但缺乏统一的整合也没有传承的核心基业。
九星派今日的内乱,最早就是从众弟子的世俗经营事务开始被人渗透的,如今很难再去一一清理审查,大乱之后的九星派也经不起这种折腾。唐成很干脆的把外七堂撤了,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快刀斩乱麻解决的很干净也很实际。
张庆忠抬头以眼神示意,唐成挥手说:“张堂主,有话请讲。”
张庆忠轻轻咳嗽一声说:“维汉先生撤外七堂,是从权应对之举,本不该有什么异议,但十二堂是自古宗门所设,对应十二杖法传承,若从此撤去恐愧对祖师,应有解决之法。”
唐成淡淡地说:“已然愧对历代祖师了!否则怎会有今日之事?应对之法我也有所考虑,将提出与诸位商议,若诸位觉得可以商议则容后再议,下面先说内五堂。”
内五堂的事情相对复杂一点,逆杖堂堂主栗金博已死,唐成出人意料的提议前任掌门敬仲春出任监察宗门弟子行止的逆杖堂堂主。门风不整,敬仲春首负失查之责,连监察宗门的逆杖堂堂主都被人拖下水了,那么将敬仲春从掌门削为内堂堂主,这既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责任寄托。
以前的过失,由敬仲春亲自负责弥补,相信他比任何人都会尽心尽力,众人没有一句异议,纷纷点头无语。这时候,敬七宝站起身来行礼说:“维汉先生,家父有伤在身正在调养,九星派门风整顿迫在眉睫,恐怕误事啊。”
唐成想了想说:“敬堂主之伤我很清楚,心有所寄比空怀悲叹更利于调养恢复,否则更容易损伤形神。只是有伤在身确实不能过于劳累,敬晓晖,你也是九星派弟子,这次应为宗门事务多尽力,提议你为内堂执事,协助你父亲监察门中弟子行止,可有怨言?”
唐成这么问,敬七宝哪能说有怨言,只得点头,眼中却有些许为难之色。唐成看出来了,不动声色的又说:“我知道你到日本留学事出有因,但如今家中、门中遭大变,你应知轻重,若有私务要处理那就好好沟通。你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入境记录,我会想办法命人把你送回日本,你再正常回来。”
接下来,就是处置各堂事务。慕容楚仍为顺杖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