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好像也没什么好追究消砂派的了,各大派传人并无折损,消砂派该赔的礼该道的歉都差不多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总不能把人家消砂派灭了,毕竟大家还是同道朋友。既然已经查出了问题所在,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待,犯不着因为这事彻底翻脸。
唐成看了看韩远之,两人好像交换了一个眼神,韩远之开口说:“池小莫包藏祸心,在消砂派潜伏已久,如今万幸除此隐患,否则各派传人也不能安睡,回想南海之事真是令人心惊!”停了一会继续说:
“但是,依龚俊生所说,仍不能确定池小莫的出身来历,那失踪的两名党羽,各派当协助追查,还有维汉先生昨日提到的夏威夷酒店管理公司,我等也应该留意线索。”
魏德龙趁势说:“我等聚集在硇洲渔村时日已经不短了,事情总算水落石出,若此前有屈枉逼问开罪之处,请天枫掌门和各位长老不要介意。”
蓝天枫率三位长老赶紧向各派同道长揖及地说:“何敢介意,这是我消砂派自取之咎,愧对诸位同道啊,多谢维汉先生,多谢诸位,此番助我消砂派除此大患,感激之情不知如何言述!”
唐成率先起身还礼,一看这个架势,厅中众人也跟随他纷纷起身还礼,硇洲渔村这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追查,但各大派和消砂派的冲突总算是化解了。
接下来厅中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众人对地上的东西都很好奇,一些晚辈弟子先伸手拿起来看,还请门中的长辈指点,一边纷纷感叹池小莫可真是用心险恶。借此事由,有的长辈还现场教育弟子为人在世之道,潜移默化之中所包涵的天地玄机。
三合派长老时三峰拿过一面古瓷盘,又看了看地上和众人手中的东西,问:“维汉先生,依你估算,这些器物大概值多少钱?”
唐成回笑说:“文玩之物不好估价,但这些东西如果放在如今的艺术品市场上,有门路的话,至少能值个几千万。”
时三峰皱着眉头说:“假如池小莫真是无间派潜入消砂派的卧底,仅仅为了一个龚俊生就花如此大的代价?”
“无间派暗中控制的势力,可能超乎诸位的想像,也超过在场的任何一大派,它不是一个单纯的秘法传承门派,此事诸位一定要了解。”唐成一边说一边将时三峰手中的盘子接了过去,拿在手中仔细把玩,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在运用神识,最后还把鼻子凑近了闻闻。
见他神色有异,时三峰又问:“维汉先生,这东西也有什么门道吗?”
唐成突然叹息一声:“门道倒是没有,只是来路不正,看来池小莫送给龚俊生的这些东西,恐怕成本也不是很高。而龚俊生平时确实喜爱这些器物,几乎爱不释手且喜欢以神识感应,其沾染的物性痕迹已经很淡了,我差点没发现这是海捞瓷。”
“海捞瓷?”时三峰不解的追问。
唐成又解释了一遍什么叫海捞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人当然知道,更多的人并不是很清楚。然后他将所有的瓷器都拿过来仔细查验了一遍,居然全是海捞瓷!
这个结果让唐成很是吃惊。
假如只有一、两件来历如此,还可能是通过文物市场或者别的途径淘来的,而所有的器物都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池小莫很可能与专门搜寻海捞瓷的团伙有关系,至少有专门的购货销赃途径,所以才能将这么多海捞瓷送给了龚俊生,来的便宜出手也大方。
再联想到秦慕莲下属的老石和陈炳忠团伙做的买卖,那么打捞海捞瓷的人很有可能与无间派有牵连。唐成还查检出几件瓷器是近期才出水的,看器物竟然与在太古里见到的那只杯子是同一类,不由得疑心又起。
无间派在境内还有别的下线势力并没有被发现,这些人很可能与这批海捞瓷有关,想到这里倒也不必隐瞒什么,唐成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众人的兴趣又都集中在海捞瓷的话题上,据唐成所知,近期就有一批海捞瓷在中沙群岛出水,流散到各地文物市场,很可能就是追查无间派在境内活动的一个线索。
不过,巧合的是,事情就发生在南海,用不着远去夏威夷或太平洋调查了。
这时候最恨池小莫的就属消砂派自己人了,颜德龙当即一拍大腿说:“维汉先生真是博闻强识,竟然还了解这事!既然就在南海发生,那我消砂派将即日派船出海,不论于公于私,都应该查个清楚,将相关歹人拿下,该送法办便送法办,能查出那池小莫和无间派的线索就更好了!”
唐成在心中直叹气,真是个意外收获,拿下一个龚俊生,竟然扯出海捞瓷来了,如果消砂派主动愿意去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本来他打算向消砂派借船入海,顺便查一查海捞瓷的事情,现在形势颠倒了,自己要查的话反倒成了帮消砂派的忙,等于又拣到了一次人情送给消砂派。
想到这里,唐成摆了摆手说:“大海苍茫形势复杂,就我们在海中的遭遇来看,池小莫同党一伙控制的势力绝不简单,行踪诡异且擅伪装,真想追查的话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从长计议。”然后转移话题说:
“已经晌午了,大家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