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庹玥瑛又扶着唐成起身在病房外的阳台上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看看海景,起风时没敢让他在外面多待,又扶回了病房。
筋骨活动开之后,唐成虽然还很虚弱,但自己走路绝对没问题了,可是,庹玥瑛愿意扶着,也喜欢这种搀扶他的感觉,那就让她扶着吧。
唐成的神魂之伤毕竟还没有痊愈,吃完饭活动了一会儿,很快又觉得疲倦困顿。他劝庹玥瑛说:“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有人害到我,放心好了。”
庹玥瑛很温婉的点头说:“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去休息了。”
这时候,庹玥瑛要休息当然不能继续挤在病床上和唐成一起睡了,她在硇洲渔村有自己的住所,但是,这几天夜里都是守在唐成身边度过的,也确实应该歇歇了。
唐成躺上病床,庹玥瑛轻轻地给他盖好薄毯,唐成闭上眼睛,倦意立刻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庹玥瑛看着他睡着了才放心地离开。
一般来说,神气弱睡梦就多,唐成也不例外,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大片荷叶上飘浮在苍茫的大海里,四面是无边无际的轻雾,感觉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彷徨,就这样随波逐流,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心里空荡荡的,然后一摸腰间,就想起了太阿。
心念升起,太阿随即从海波中升起,白纱长裙带着水雾,漆黑的眸子有些幽怨的看着唐成,这眼神很像第一次在硇洲岛梦中见到的南宋杨太后,她的身边跟着的少帝赵昺竟然就是自己。唐成伸手握住了太阿的手,双手轻轻的揽住了太后的腰,抬起双眼看向她叫着“幕后”,好像在拭去她头发上的水雾。梦中人的意识自然不是很清明,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候,唐成听见有人“嗯嘤”一声,好像婴儿的声音又不像婴儿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惊讶、有些慌乱还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
唐成睁开眼睛突然醒了,发现自己真的握住了一只柔软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原来刚才是做梦,醒来时又觉得不是真的在梦中,庹玥瑛还在身边没走。
唐成很激动,握着庹玥瑛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了过来,痛心地说。“你的伤没好,为什么不去好好休息,还要守在这里?这些天你的牵挂担忧,我都清楚,但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
唐成心里想,庹玥瑛这时候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和担忧吗?他并没有太大的力气,庹玥瑛好像也很无力,微微一挣扎就被他拉了过来,有些惊慌的说:“维汉先生,其实我……”
这一开口情况就不对了,那声音不是庹玥瑛!唐成神魂疲倦又带着伤,刚刚醒来是最迷糊的时候,下意识的摆了一个乌龙,他抱错人了!赶紧松手扭头望去,这人容颜俊俏,眼眸清澈似秋水,却有一丝惊惶,鼻梁很直,小巧的下巴微有些圆润,气质柔弱中却隐约透着几分刚毅。
“哎呀,真对不起,我睡迷糊了,请问您是……?”唐成赶紧缩回手,急中生智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了,正是改回女装打扮的叠嶂派弟子于允隽。
于允隽坐直身体,以羞怯略带失望的语气说:“维汉先生,你不认识我了?”
唐成这才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于允隽?原来你是女扮男装,还是这么漂亮,天呐,瞧我这眼神,竟然现在才知道!”
这时候的唐成只能装了,要装就得装像样一些!颐媛真人的得意弟子于允隽,是青城山一家道观中修行的女冠,为行走江湖方便经常并不以出家人打扮,而且还扮作男装,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各派弟子在一起时也不会特意说这件事,不过大家都清楚。
唐成原先不知道,可是向兆军私下里告诉过他。再说了,以他的眼神连池小莫的不轨迹象都能看出来,于允隽女扮男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看出来,在大海里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有啥不知道的?
于允隽嘴角微微一撅好像有几分委屈,可是眼波一转随即就笑了,喃喃地说:“维汉先生,您刚才梦见什么了,怎会那样说话?”
于允隽当然知道唐成在撒谎,清楚他只是不想让她尴尬而已,但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对她说的呀:伤还没好、守在这里、这几天担忧牵挂,除了于允隽还有别人吗?说得她心里有点怦怦乱跳,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唐成笑了笑回答:“我刚才做梦在海里摸鱼呢,醒来还不是很清醒,要是有失礼得罪之处,请姑娘不要见怪。”
“维汉先生,您……”于允隽突然把头低了下去,脸色又红了。
唐成说他在大海里摸鱼,摸的是太阿,可是于允隽一听这话,想起那天在海中的情景,难免有调笑的嫌疑。这位维汉先生好生风流人物,伤成这样醒来还有心开这等玩笑,这不是等于说把自己当成鱼摸了吗?说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好了。
这么精明的唐成也有精神头不够用的时候,扯谎话都扯不圆了,见于允隽的脸色就意识到这话不妥,赶紧解释说:“我的随身佩剑失落在海中,它对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