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芃凡这一次竟然弹的是一曲唐朝皇家乐曲《将军令》,那雄浑的曲调飘荡在涌动的暗流之间,却由一双柔美的素手所发出,融合了雄浑与阴柔和鸣之美,碧波与暗流冲击之韵。
等赵芃凡这一曲弹完,恰好舟船停靠在临近江口处登岸。船夫搭好跳板,坐在船头上的赵芃凡抱着琵琶起身,宛如从乐章中飘来的飞天,形容不出柔媚含情。
唐成怕她站立不稳,轻巧的一个箭步跳到船头去扶。秦刚主动伸手把琵琶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看着前面挽臂下船的唐成和赵芃凡,眨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碧玉皱着眉头在眨眼睛,那神情很有些担忧。
站在南广河入长江口的岸边,望着那色彩斑斓的龙脊石,神话传说中哪吒闹海斩杀龙宫三太子之处,唐成很有感触。
宜宾之行主要是为了参透养炼剑灵之法,他已经恍然有所悟,而且收获比自己期望的更多,心境已有体味,只待将来破关修证,悄然间真有脱胎换骨之叹。
这一路以不练为炼,堪称修行圆满。
同时,唐成在心中感叹:“赵老啊,您的外孙女可真是个宝啊!是您老的在天之灵故意把她送到我眼前来的吗?世间美玉尚须琢磨,而她似乎……唉,要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就好了!”
三天后的上午,几个人又悄悄溜回到“藏宝地”旁边的那个山坡上。赵芃凡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瞪着一双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只见那片农田中,插满了杯口粗细、一人多高的树苗,种的还很密很乱,每株相隔几乎不到一米。仅仅三天啊,简直跟变戏法一样!
“唐成哥哥,这是怎么回事?”赵芃凡抱着唐成的胳膊,就像看着大闹东海龙宫的哪吒一般看着他。
这时候的秦刚已经恍然大悟,他缓缓地解释说:“唐大哥这办法可真绝啊,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村民们听说电厂要征用这块地,征地补偿款自然是越多越好了。这一块地种庄稼是来不及了,也骗不到太多的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栽树苗。
到时候管它是死树活树,哪怕只是插根枯苗,也能死缠硬泡要树苗长成后的价钱。堵电厂大门的事情都干过,这种事情还干不出来吗?他们可真不笨啊!芃凡姐姐,其实你很聪明,但毕竟是从国外刚回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没想通。”
敬七宝也已经想明白了,他略带嘲讽的说:“这块地撂荒了好几年没人耕种,真想下手的时候,他们还是蛮勤快的嘛!”随即又皱着眉头说:
“这些树虽然模糊了远处的视线,但仓促间种下的,枝叶都不多,只要有人一走动,就算是夜间,稍微有点亮光,马路对面仍然能看得见影子。”
唐成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无妨无妨,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这些已经足够了,哪能什么活都让乡亲们干呢?我们自己也应该做点事情,待会儿就去商店里买布,那种最普通的灰黄色布料就行,再买点青灰色的颜料,回家画画去。”然后开口问:
“七宝,你会画树吧?芃凡,你也会。”
赵芃凡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对呀,光线不好的时候,展开画着树林的幕布走过去,把那里四面一围,几十米外根本就看不清是怎么回事,正好能在里面挖东西,这点子太绝了!”
夏碧玉眯着眼睛说:“如果挖地的声音太大,还是会引人注意的。”
唐成却不以为然:“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夜里有风!过去夜闯空门的有句俗话‘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这片小村林风一刮,很多声音都听不清。下锄头挖地注意控制腕力,可以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公路那边是听不到的。”停了一会继续说:
“你当然不行,我和七宝、小刚应该可以。天黑了之后动手,要在天光放亮前做完,把那个地方大致恢复原样,坑填好,再种上树苗。”
唐成这一招,其实就是一种江湖盘局术移花接木信手拈来的变化,说得雅一点叫“太公钓鱼局”,就像渭河边上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说的土一点叫“锄头局”,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外出经商,接到家乡妻子的来信,说即将开春,家里的田地需要翻耕才好播种,望速回。那个人正好忙生意走不开,就回了一封信,信上说自家田地里埋了一坛金子,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了。他托一位同乡将这封信带回去,那时候乡下女人大多是不识字的,他老婆也不识字,接到信需要找专门的代笔先生念。
送信的同乡在路上偷看了这封信,等他老婆接到信再找代笔先生念,已经过了几夜时间,就在这几天时间里,奇迹发生了,她家那几亩板结的田地被人用锄头全部翻了一遍。金子自然没有找到,却不用再请人套牛犁地了。
在回去的路上,唐成讲了这个故事,逗得赵芃凡咯咯直笑,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摸着胸口,赵芃凡很关心的问:“你不舒服吗?”
敬七宝也看见了,不仅没有关心的意思,反而和夏碧玉咬耳朵说悄悄话,夏碧玉大声说了一句:“他在摸良心呢,你能看得见吗?”
唐成不管他们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那些老乡想欺人却因此自欺,倒是为我们忙乎了三天啊,这么短时间种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