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听了苏晓慧的话终于笑了:“不要这么说,对你而言,我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还有你的爸爸妈妈呢。”
苏晓慧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在叫:“唐成哥哥,抱抱好吗?”
她用这种神态说出这种话,唐成几乎无力拒绝,伸手就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苏晓慧的身体很柔软,还在轻微的颤抖,将脸伏在唐成的肩头,吐息呵着他的脖子,好像在哭,但并没有出声,只是不易察觉的抽泣,却不想让唐成看见她的眼睛。
她真的被吓着了,不仅为康威龙等人的未遂阴谋,也是因为唐成哥哥刚才在饭桌上的神色,以及自己所说的话,还有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于是躲到了唐成的怀里:这世上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唐成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不用怕,人总要长大,有些事明白了就好!”
这真是神奇的拥抱,以神识感应,苏晓慧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身体不再颤抖,也停止了若有若无的抽泣,脸上反倒发热了,语气有些呢喃的说:“我早就长大了。”
是啊,抱在怀里能感觉出来,总叫她小丫头确实不合适,早就是个大姑娘了,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要是在过去的年代,说不定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唐成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然后他又意识到一件事,将苏晓慧抱在怀里,他的感觉并不是想象中完全的纯洁,也有自然的冲动。
他认为这只是一个纯洁的拥抱,但感觉又不完全是这么回事,有些无奈的问她:“小丫头,你没事了吗?”
苏晓慧的声音有些懒懒的,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嗯,我没事了。”然后提醒说:
“唐成哥哥,不要总叫我小丫头。”
“好,不叫就不叫,时间不早了,我该送你回宿舍了。”
苏晓慧感觉到唐成搂住她的双臂突然紧了紧,然后就松开了,她靠在门上抬头说:“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不用送我,明天我和项琛姐姐一起去学校。”
唐成有点惊讶:“不回去也好,你那房间很久没住也没收拾,住在我房间吧,席子和毛巾被都是今天刚换的。”
苏晓慧的神情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唐成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唐成笑着伸手刮了她鼻尖一下:“我今晚要出去,夜里不回来了。”
苏晓慧脸红了,垂下视线说:“我和项琛姐姐挤一间屋就行,还可以说说话。”然后关切地问:
“你出去做什么,难道又要值夜班?”
唐成指指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唐成哥哥的本事很大吧?但本事都是练出来的,我要去江边练功。”然后特别吩咐说:
“你和项琛睡觉时别忘了锁好门。”
唐成在江滩上练剑,身形步法快的就像一道虚影,远处江滩有他走来的足迹,脚下湿软的泥地竟然没有陷下去的脚印,随着他每一步踏过,江滩上都会留下一个湿润的脚印形水迹,然后渐渐消失的毫无痕迹。
身法、剑法、阵法、劲力、神识之妙已至炉火纯青,几乎无迹可寻,正如《宝镜三昧歌》
所说:
银盌**,明月藏鹭。
类之不济,混则知处。
这时候,天气闷热,天上有淡淡的云层,江面上吹来湿热的微风,含着亚热带令人烦恼躁动的气息,这就是广州在这个季节地气最令人不适的一面,从这个角度说,天下就没有完美的四时地气格局。
随着剑法展开,好像有朦胧的星月之光透过云层洒下,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将地气灵枢洗炼纯净,随身移转。
要是以更宏观的视野,这天地之间的灵枢运转顺着白云山地脉、珠江流水自然律动、生生不息。
但是,唐成自己却有感觉,今夜的剑意凌乱、不成章法,眼前合舞的太阿,神情也有些迷离,好像是情迷意乱。
剑不会如此,但唐成的剑却会如此。
这并不是剑法不精,在旁观者看来,唐成剑舞已经奇妙到了巅峰。
一方面是他今晚的心境凌乱,想用这番剑舞发泄,却适得其反。另一方面就复杂了,自从在白云山中完全领悟“绵绵若存有深致”的意境之后,他的功力精进更上一层,但也到达了一个相对的巅峰。
就像一个运动员,从小跟着教练训练,渐渐成绩越来越好,在运动会上开始拿名次,名次也越来越高。但是到了一定的地步,却没有办法再提高了,理论上讲只要再跑快一秒,就能拿奥运冠军,但实际上这一秒是不可能做到,无论再怎么刻苦训练都不可能了,因为已经达到了极限。
唐成心里清楚,练剑至此,已经到了一个相对的瓶颈,继续这么练下去,无非更加纯熟,却很难再有质变般的突破。
要是换一个人也就罢了,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足以自傲,但是唐成不同,师父的交代是将太阿的灵性完全养成,如今这种状态就算再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
唐成这种人,根本不怕攀登的路有多艰难,就算一时上不去总还能看见希望,最让他不可接受的就是好像站在了一个巅峰,没有再往上的路了,心里又特别清楚这根本不是巅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