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楼听了消息,匆匆赶来。
他原本以为,冬暖最近忙,大概率没时间过来,最多就是石竹或是绿竹来送些东西。
他最近也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一应物品,冬暖这边都给他准备了。
所以,半天假他并不准备出门,而是留在学堂里看书。
结果这个时候,有消息说他未婚妻来了。
这种时候了,寒江楼哪里还有心思看书,收起书本,急匆匆的往处走。
“寒兄,好福气啊!”
“就是啊,寒兄!”
……
过往的学子,有跟寒江楼相熟的,忍不住打趣他。
当然,也有些想酸他的,但是寒江楼学识不错,学习态度也好,夫子很赏识他,那些人就算是想酸,也需要在心里掂量一下,酸完了之后要怎么收场?
不敢当面酸,那要怎么办?
背地里说点不太好听的。
寒江楼在县学里,人缘一般,他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钻营结交好友的人,他是觉得一切随缘,大家志趣相投,那么多多交流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了,话不投机,寒江楼之后也不会再多理会。
看不惯寒江楼的,还有些看着眼红的,不经意间就凑到一处,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得意什么?靠女子养,吃岳家软饭,这作派,真是让人恶心。”
“就是,咱们读书人,素来应该像是青竹一般,清雅挺拔,淡泊名利,像他这样,就算是以后出息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说靠女人?”
“而且他那个未婚妻,长着一张狐媚脸,看着就不像是个过日子的,说不好以后就在外面偷人。”
“这还真是不好说,求学之路漫漫长,万一守不住寂寞,啧啧。”
……
这些人,表面一副光风霁月君子书生模样,结果背地里说的话,十分难听,而且有辱斯文。
几个人不知道的是,听到消息,也想来凑个热闹,意图问问砚台事情的山长,正好站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拐角那里。
因为刚走过来,就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山长怕学子尴尬,倒是没现身,隐在暗处。
结果,这一听……
山长头上的青筋都要控制不住了,身后跟着的一位夫子,眉头也拧的紧紧的。
他们教书育人,虽然说看重学识,但是也重人品。
像是这种只敢在背地里搞阴私,说小话的人,就算是以后学识不错,仕途坦荡,估计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谋利,而不会为了百姓考虑。
这样的人啊……
夫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不是他班里的学生,他只是看着觉得眼熟,但是却也叫不上名号来。
想记下名字,回头考察一下这些学子的学识,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人掰回来,都做不到。
他没说话,只是侧过头去看站在他前方的山长。
山长面色沉沉,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是心情肯定是不太好了。
好半天之后,山长转过身,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两个人没现身,而是又折了回去。
山长原本乘兴而来,结果却是败兴而归。
砚台的事情没打听到,结果却被自己书院里的学子气到了。
山长觉得,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已经刻不容缓了,得提到日程上来。
不然教出一群狼心狗肺,还他娘的有学识的狗东西,以后真搞出些事情来,他都觉得对不起天下百姓。
寒江楼是不知道,身后的是与非。
这会儿他已经跟冬暖碰上了,带着人到了两个人经常坐着的亭子那里。
如今已经进入秋日,哪怕是中午的温度,也十分舒适,并不会像是夏日那样,热的人心焦。
亭子里又四面临风,坐在这里,还是很舒服的。
冬暖最近很忙,上旬的时候还留在府城没时间回来。
这次归来,寒江楼可不得多问问情况。
所以,冬暖还没开口,寒江楼就一连几句:“知府大人家里可是好相处?有没有人欺负你?府城的庄子看了吗?好不好?合不合心意?宴会的时候,那些贵女有没有欺负人?府城那边环境怎么样?三叔铺子经营的怎么样?”
问题太多,冬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
她也明白,寒江楼是担心她,所以问题才会这么多。
看着寒江楼紧张的模样,冬暖忍不住笑了笑;“寒江楼,你这个让我怎么样回答嘛。”
尾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的意味,语调软软的,像是轻羽在心尖打转,能撩到人内心深处。
寒江楼被这软软的语调撩的心弦波动,面色也跟着微微泛起了红。
他最近一年多,一直都在读书,几乎没干过什么农活,所以晒不到,养了这么久,面色也越发的白净起来。
此时面色微微泛红,看着还有些明显。
冬暖原本还想说什么,看到寒江楼这副模样,她一个没忍住,小声叹道:“红红的,有点可口。”
寒江楼:……
如果不是他还算是冷静克制,这会儿怕是要暴走了。
天天被心上人这么撩,这谁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