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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古来自有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简洁和于归可谓是门不当户不对,更是违父命,弃子约。他们仍旧要在一起,即使与全世界为敌。

简洁说,荣华富贵可以丢却,祖宗家训可以违背,众人目光可以无视,只是他们不能分开,若这段爱情无人支持,无人祝福,那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对这段爱情最虔诚的祝愿。

于归在中年时染上了肺癌,当时简洁的儿子正巧考上大学,一下子就陷入了家庭经济困境之中,于归希望孩子能有个好的未来,起码,不能将希望断送在父母手里,便瞒下了重病之事。待简洁察觉时,已经是到了无力回天的程度,简洁理解丈夫的心,从来没有在人前抱怨过半分,只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她在害怕,他要是悄然离去,她该怎么独自活过这漫长的一生。

简洁和于归终是没能逃过离别的厄运,丈夫一生无愧于儿女,只觉苦了简洁,临别之际,他抚着她的脸庞说:“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老去,看不见你白发苍苍的样子。”

简洁已是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好像这样,能够让他走的慢一点儿。

最后,简洁告诉丈夫:“路很长,你要等我一起走,余生的风景我替你赏,过后的日子你陪我过。”

于归应了声:“好。”便无憾辞世。

但我认为根本没有什么死而无憾,因为死亡,就是最大的遗憾。

我却还是被简洁的爱情故事感动的不能自已,起码,我的爱情是无法与之比拟的。

早年学习有关于描写江南美景的诗词时,我只觉都是诗人饮酒醉后的“厥词”罢了。

现而我独自一人走进这江南之境,我才稍有些认同,大概还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的缘故。

在这江南水乡美景的熏陶中,我身体里的文艺细胞破天荒的突然发酵,此刻我竟想要吟诗作乐,可关于江南的诗,我只记起白居易。

忆江南有三:

其一,能不忆江南?

其二,何日更重游?

其三,早晚复相逢。

我偏爱其三,我不须回忆,更不必重游,我只盼,复相逢。

水乡近日的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出奇的一连几天都未曾有雨,只不过是天上的云层厚重了些,但也洁白。

一抬头看天,我竟又想到他。

云景程。

云中锦书有归程。

这是对这个名字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寓意,也承载着我年少至今对他从未减少过半分的欢喜,在我看来,是神圣的。

他仍留在那座旧城,大概是在等着真正属于他的之子于归,我终不是他的良人。

抛去这些矫情的想念,我联系了简言,让他也来一趟水乡,已然不在乎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简言不解,我亦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坚持让他来,最好,能够带上简家大家长简平川爷爷一起来。

他只好答应我,十天后尽量来一趟。

我却不知阿婆能否撑到那时,心里默默祈祷着。

阿婆的身体状况已不容乐观,她坚持不去医院,说这都是命数,我也悄悄请过市医院的医生来看过,医生告诉我要尽人事,我便懂了。

我和木木一起照顾着病重的阿婆和小安,阿婆的状况越来越糟,我和木木的心情也就越来越低落,我们实在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亲人的苦痛。

亲人。

阿婆对于我们而言,早已是。

阿婆的小孙女小安很乖巧,却又有些乖的不像话,直到我夜里看见她独自抽泣,才明白那都是伪装的坚强。

我的心忽然间揪着疼了起来,小安还没有等到父母的归来,又要面临阿婆的即将离去……

这种疼,疼到了骨髓里。

阿婆告诉我,小安再也不会等到父母了,她只是舍不得断了小安的念想罢了,也给自己心里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慰藉。

我鼻头不禁一酸,阿婆躺在床上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在阿婆的床边坐下,扶起阿婆,让她能够靠在我的身上,或许这样,她能够舒服一些。

“念念,我走之后,小安就要托给你和木木了,帮她改个名字吧,就叫简生,于简生。”

寓意简单生活。

这是阿婆对小孙女一生的祝愿,也是阿婆此生夙愿。

我泪流满面的朝着阿婆点了点头,阿婆将我搂在怀里,她笑了笑,看向了房间门口,听到的是木木啜泣的声音,她喊了木木也进来,同样也靠在她怀里。

阿婆宽厚的手掌在我们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非常温暖。

我们渐渐哭出了声,阿婆却依然笑着,慈祥,和蔼,她的笑是那么灿烂,那么的充满希望,那么的不惧死亡。

“孩子,人都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的,不要难过,阿婆一直都在你们身边,不会受苦的,只是去到了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多么美好的祈愿,可惜,木木与我都早在十字开头的年龄就懂得了何为永别,也见证过了死亡的悲凉。

阿婆睡下以后,木木擦了把脸,简单收拾出了一个背包就要走,让我告诉阿婆,千万千万要等着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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