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避开他的视线,看着洗手间的方向,方予正好从里面出来,面色发苦,视线也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怎么了?”
谢沉舟皱了皱眉,没反驳自己和方予的关系。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繁轻笑,趁着谢沉舟松手的空隙上了车,不等他反应便以一道优美的弧线迅速融入了车流中,川流不息。
“繁繁,你跟那个谢沉舟……”
跑了快半个小时,沈繁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眼泪却流个不停,宋卿看着实在心疼。
沈繁抽了张纸巾,随便擦了下脸,声音有些更咽。
“我和他没什么。”
她装傻,宋卿心里却清楚得很。
别看沈繁和谢沉舟分开了三年,可沈繁愣是一刻都没放下过谢沉舟。
“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心里还有他,但人家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还是不要纠缠在一起了。”
宋卿语重心长,沈繁只觉得嘈杂,又不好还嘴。
“我知道。”
在谢沉舟和沈繁这个问题上,宋卿的态度和谢沉舟的母亲出奇一致,明明没有了解过对方,却始终反对他们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繁的态度过于配合,让宋卿未说出口的话都没法再继续往下说。
“干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是喜欢他,但我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您大可放心。”
如果她真对谢沉舟还存有什么歹心,那天在河边,宋安和就不会得不到答案。
“只是,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沈繁咬了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天气太干燥,干裂了。
“问吧。”
但不一定有答案。
“您为什么一直这么反对我和谢沉舟在一起。”
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宋卿也依旧在叮嘱她不要跟谢沉舟牵扯。
沈繁实在好奇,这种好奇不带其他情绪,很单纯。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宋卿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答案不像从前那么刻板,也没再跟沈繁提前有关“童养媳”的字眼。
她早年丧夫,一个人带着宋安和,最苦最难的日子幸而有沈繁父母的帮助才挨了过来,可惜世事无常,她和宋安和的苦难过去了,沈繁人生的苦难正式拉开帷幕。
父母一夕之间双亡,原本幸福无忧的小姑娘瞬间举目无亲,按理说不管是出于报恩还是念在好友情分,她收养沈繁都有合理性,但宋卿偏偏将这些情分亲手扼杀了。
自从沈繁来到宋家,宋卿一直给两个孩子灌输他们长大必须结婚的思想,如果不是她,沈繁根本不用受这么多苦。
如今沈繁还能对她这么孝顺,着实是小姑娘心存善良,以德报怨。
到南望时是傍晚时分,霓虹初上,下高速的车流量很大,沈繁有些疲惫,一个不小心就跟前方的车辆追了尾,没想到后方车辆的车主这个局外人比两个当事人还火急火燎的下了车。
谢沉舟大力拍打着沈繁的车窗,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沈繁实在不想跟他牵扯,但祸是自己闯的,她要承担责任。
前方车主已经下车,沈繁也开了车门,掠过谢沉舟,一个劲的给对方哈腰道歉。
由于沈繁态度诚恳,对方也是个爽快的人,报了个实在的价钱,沈繁二话不说赔了钱,事情很快得到解决。
沈繁松了口气,回头却撞进了谢沉舟怀里。
“你他妈有病吧!”
谅她脾气再好,也经不起谢沉舟狗皮膏药似的攻势,还是当着他老婆的面。
沈繁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就算感情输给方予也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她不想分开了反倒毁了自己的名声。
“你没事吧?”
谢沉舟像是根本察觉不到沈繁的愤怒,强势拉着她的手,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谢沉舟,你非要像个圣母一样吗?”
沈繁忍无可忍,一个耳光甩了上去,用了十足的力气。
谢沉舟连头都没偏一下,方予倒是吓得跑了过来,想要上演鹣鲽情深。
但后面排队的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沈繁轻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谢沉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周围怎么按喇叭,方予怎么关心他,他的视线都雷打不动的跟着沈繁,一直到车尾消失,他才撇开方予的手,迈开步子上了车。
他原根本不打算回南望,是他母亲一定要他尽该尽的礼数,带着方予回来走一下提亲的流程,还要办个出阁酒。
——
沈繁自从上大学就再没回过南望,这个承载着她前半生喜怒哀乐的城市,即便如此,这些年这座城的变化可大可小,沈繁却依旧轻车熟路带着宋卿回了之前住的地方。
这个房子已经空置了两年多,宋安和工作之后就将宋卿接到了身边照顾,但宋卿这次出院后说什么都要回来这里住,落叶归根。
沈繁和宋安和劝不住,更不想听她那套人生悲观论,便随了她的心。
难得宋卿和沈繁默契一次,都没提下高速时的小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