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去找大夫!”她扬声喊着,正想出门时,书墨拦住了她喊道,“小姐,不能再为这下人寻大夫了您又为他亲自上药,又为他三番寻找郎中,若这事情传出去,姑娘您这未出阁的姑娘,要被她们说成什么人了!”
所以,名声和性命哪个重要?
林浅姝看着书墨,“你去不去?”
书墨未动,见状,林浅姝正准备自己去时候,书墨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她的脚边,“小姐,您在府中本就不得势,从将这人带回府中后,您自己算算已经因他做了多少离谱的事情了!”
“我只是为他去请一个大夫而已。”她强调道。
“您这么认为不代表旁人也这么认为啊小姐。”书墨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看着林浅姝,“小姐您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她一时顿住了,书墨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动摇了,可谁知随后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了一句:“早就不想要了。”
是啊,上辈子为了一个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她委屈了自己一生,直至最后都不得善终。
眼下,她心有不解,总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什么,纵然眼前人已然不是当年的沈宴君,可她相信,总能在这孩子的身上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是如此,沈宴君便不能死在现在。
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但谁知出门便见王氏一身布衣正站在自己的门前。
林浅姝一时错愕,随着追出来的书墨行礼,她才垂头喊了一声,“娘。”
王氏平日柔和,从未有过对林浅姝出手打骂的时候。她今日好似有许多的不同,面色严肃,一张脸板的铁青。
“你刚刚说什么?”
听王氏的质问,林浅姝一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垂下头深深的沉下了一口气才说,“我...说,他现在危在旦夕,我要为他请郎中。”
正当林浅姝以为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的时候,谁知王氏又问:“他是谁?”
“我...新买来的下人。”
“真的只是下人吗?”王氏话问出来的一刻,林浅姝一时愣住了。
不等林浅姝想起该如何回答时,王氏心中愤怒越发明显了起来,“为何你要对夫人说那是你的心上人!”
这句话直接将林浅姝问傻了。
“姝儿啊姝儿,你到底从何时开始成了这般模样了!”王氏说着,鼻头微微发酸,竟险些直接哭出来。
“娘...女儿只是不想让他死。”她垂着头这般浅浅的回答了一句。
“他死与不死,与你何干!”不等林浅姝话音落下的一刻,王氏直接回怼了回去。
“那如果他的生死,关乎你我的姓名呢?”
林浅姝眼眸执着,可这些已经是王氏听不懂的话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晃神间,竟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气氛那一瞬直接僵住了,王氏笑了一声,“女儿大了,做什么事情已经不是我一个做娘的能管得了的了。”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但若你还认我这个娘,便听娘的话,好好和三殿下在一起,至少日后定不会再受苦啊。”
说到这儿,王氏心里的话便在一时间全涌了上来,她看着林浅姝反问道;“你说,若日后你真和这么一个野小子有了什么,那倒时...”
见林浅姝眼睛红了,王氏识趣的没再说下去,她叹了一口气,“算了,谁让我生的是女儿...”
这样的话,王氏上辈子从不曾对林浅姝说过,看着那个带着失望离开的背影,林浅姝心中少有错愕。她竟不知道,和上一世相比,这一生到底变了多少?
“小姐!”等王氏走了后,扒在门口的书墨才匆匆上前,她满目好奇的说,“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林浅姝没有回答啊,只是进了房间看向了床上的少年。
“什么叫,这小子可以救我们?”书墨问道,“所以小姐,你是在利用他?”
书墨追问了许多话,林浅姝都不曾回答,她只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的沈宴君,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一刻,或许没人注意到,沈宴君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并不是清醒,但至少有一刻,他是能听到林浅姝说的话的。
后来直到晚上,沈宴君才醒。
“醒啦。”
等他张开眼睛的时候,林浅姝就守在自己床边,烛光摇曳,房内昏暗极了,偏这个坐在床边满脸疲惫的女子,那一刻仿佛是他能看到的所有光芒。
‘小姐,你在利用他吗?’
这话在沈宴君脑海里徘徊了许久,二人相视,半晌过去,没有半句话说。沉住一口气,他缓缓起身,坐在床上侧身倚在床榻上后,沈宴君看着林浅姝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话竟让林浅姝有些不知该作何回答了,随后他继续问道;“我是说,你千金之躯,其实不用如此。”
听到这话,林浅姝笑了一声,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日日说这种话,是在嘲笑我处境窘迫吗?”
这样的回答不在沈宴君的意料之中,有那么一刻,他慌了身,“不...不是。”说着,他干裂的唇微微咧开,在笑,可那牵强的笑容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