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安的夏季,炎热中会带着淡淡的光影梦幻,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机会难得,于是爱世便带着澜生回顾她曾在森安玩过的一切——到层叠浓绿的山林里采花捕蝉捉独角仙,到幽谷清澈的溪流里摸虾捞鱼嬉水。
宁静的山谷中时不时传来鸟类悠长的鸣叫声。
澜生正拿着小渔网挽起裤脚站在浅浅流动的水中,而爱世则穿着橘红的和服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一缕缕的阳光透过林中的枝叶柔柔地映在她身上,让爱世整个人浓郁又鲜妍,尤其在她起了恶作剧的心撩起溪水泼到澜生身上时的笑颜,更是让这个幽深的山林明媚了起来。
“哈哈哈,这里比东京好玩吧。”爱世一边朝澜生泼水,还一边得意说道。
“哎,这下我羡慕了,我要是小时候住在这里,大概都不会想回东京了。”澜生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然后顺手将额间的碎发都撩到头上。
澜生的这个动作吸引了爱世,惹得她新奇的睁大了眼,她好像都没见过澜生全脸的模样呢!
于是爱世脸上泛着微微的红笑着说:“你这白嫩大少爷要是从小在这里野着长大,估计会被晒得很黑很粗糙,就没有现在好看了哈哈。”
“啊?难道我变得很黑很粗糙你就不会喜欢了?!而且黑点粗糙点不是更男人么!”澜生一副爱世没眼光的模样。
“不喜欢不喜欢,就要白白嫩嫩的!”
“你太肤浅了!根本不懂欣赏真正的男人。”
而回应他的是爱世又猛地泼向他的水。
……
爱世还带澜生去了一趟守山神社。
这间神社真是多年以来都没怎么变啊,走在参道上爱世很感慨。
“这间神社供奉的是森安这一片的守护神,椿藤主。”爱世还跟澜生介绍道。
“椿藤主?是由椿树化作的神明么?”澜生走在爱世的身侧问道。
“嗯,是山神哦,神社里还有一棵很古老的椿树,每年的深冬树枝上都会开满鲜红的椿花,将那些椿花晒干后做成御守,就有驱邪护佑的效力。”
“那么神奇吗。”
“当然啊,因为那棵树就是椿藤主的化身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在长着绿苔的青石板上行走了许久也没觉得多辛苦。
说来爱世也觉得挺神奇的,小时候就觉得这段山路无比漫长,而今走起来倒觉得并没有那么累。
“那时他就从树后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他就是神明大人呢。”
“后来知道了他叫椿绚,这个名字当时一听就仿佛看到了盛满绚烂繁花的椿树一样,让人很向往。”
“但其实他并不是个热情的人,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嗯?人呢?”
爱世自顾自地回忆过去,这才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人不见了,一回头便看到他停了下来,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澜生?”爱世又朝他走了过去。
“没什么,就是有点寂寞,也有些嫉妒……”澜生叹气。
“大概是嫉妒你曾那么向往过他吧。”
“嫉妒你曾那么向往过他,甚至也嫉妒你曾想成为他新娘的九条,而我却从来只会让你不高兴和难过。”
“但我应该也没什么资格嫉妒的,毕竟我那么不成熟,幼稚,还自以为是。”
“我什么都没有。”
澜生越说越是苦笑。
而爱世看着这样消沉的他却展颜笑了:“可是只有澜生会喜欢这样的我呀。”
……
终于来到了神社。
爱世和澜生先一起到手水舍里净手净心。
因为炎热,那沁凉的井水浇在手上,让人非常舒服。
随后他们便到参拜殿虔诚地参拜神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见到了守山神社未来的继承人——铃守椿绚。
他正和随行的人一同从转角处走来,与身边的人穿的一致,身着淡米色柔软垂袖的和服上衣与青色和服长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神社里的神职人员。
但他的气质又比寻常人要突出,身形修长面容清俊端肃,即使有四年未见,爱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如今二十一岁已是青年的铃守椿绚虽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也更加成熟了,即将准备接任守山神社宫司的职位,而近期夏日祭典他们神社要举行游街的活动,所以他此时看起来非常忙碌,要负责一些人员上的调配。
椿绚并没有认出爱世,只当她和澜生是来神社参拜的游客,只是有礼地点头而过。
还是跟在椿绚身后的另一名青年认出了她,停下了脚步。
“冬景大人,怎么了?”那青年身后的一名巫女见他停了下来便轻声问道。
那青年回过头试探地朝爱世道:“爱世?”
“嗯?你是?”他是谁呀?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见爱世似乎在疑惑他是谁,他才确认原来真的是她,于是笑指着自己道:“爱世是我呀!我是冬景。”
而爱世简直不敢相信,立马上下仔细地看着他:“冬…冬景哥!”
“是我是我,诶爱世没想到你过来了呀,好多年没见到你了,现在也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