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是理直气壮质问的那个，但李墨这听上去只是随随便便的一问，却莫名让他有些心虚。
是，刚刚他问了一大堆话，都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不需要思索的，虽然最后那个问题他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口，可之前那些都是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
“比如，”看不到身后李墨的表情，但伊莱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哪里？不是去“逛逛”吗？伊莱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就几秒之后，李墨接下来的话却让伊莱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
他说：“我们先去登记结婚。”
一股心悸嗡地从上倒下灌满了整个胸腔，随后便是狂风也带不走的火热烧得伊莱突然觉得自己握住的控制杆都烫手，蓦然间居然松开了——
失去控制者的飞行器立即切换为自动驾驶模式，第一时间放慢了速度，并开始缓缓下降高度。
虽然有惊无险，伊莱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上次李墨提到登记结婚时，他就没有这种灵魂都在抖的感觉，因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和对方有那么深瓜葛，李墨那么说他也就那么听听罢了。
嘴巴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是假的，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哪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李墨会和自己结婚。但是他口中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已经松开的手就势收了回来，紧握的瞬间才发现那对碍眼的耳饰还顽强地挂在自己的手指上被带着到了这里。
而李墨则在伊莱慌神的时候后面越过他的肩头伸手接替了控制权，就在他面前输入了一个坐标，还耐心的解释道：“这是距离最近的城市，到蓝星来的人都会选择去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然后去登记结婚或者离婚。”
本来有些缓过来的伊莱听到结婚，马上又紧张起来，并且差点就要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当然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是喜欢的，并不是真的要拒绝，至少本能的把嘴角抿了又抿，将话头硬生生逼了回去。
如果表达出不愿的意思，只怕李墨没有二话直接就当真，自然也不会“强迫”伊莱和他登记结婚。
伊莱当然愿意，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嘴硬留下无法挽回的遗憾，可要他像在未知黑暗空间遇到李墨精神体时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感情，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就在他因为内心斗争所以沉默不语的时候，李墨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上次被拒绝，我有些意外，本以为经过相处，你对我的坏印象已经扭转，否则也不会与我发生关系。没想到我的判断错了，却还是没办法停止对你的好感。”通过刚刚的反应还有身体接触，李墨哪能不知道伊莱此时的震惊，“其实告诉你我随时可能会死的事，我的确是有私心，想着能让你因为怜悯更亲近我一些。结果还不错，那晚，听到你希望我活下去的话，我突然有了强烈的欲望，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想要和你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想要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想要回应你。”
听着李墨平静的诉说他的想法，伊莱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再硬的壳也开始碎裂，缩在里面不愿出来的那个小人也开始朝着裂缝冲击，想要突破那围困自己多年也保护了自己多年的屏障。
即使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只有美好，甚至有的时候比壳内的世界还要黑暗还要冰冷，他也义无反顾的想要出去。
外头，有人在等着他呢。
像是在回应伊莱想要冲破内心屏障的呼唤，李墨用他一贯的沉静声线说：“那个黑暗的死亡世界，在那里遇到了你，最初我以为他只是我内心希望的投射，因为往常的你是不会那么……”他顿了顿，在想用什么词语，伊莱则内心狂跳，被李墨这么一提，他当时说的那些话全都想了起来，更觉得胸口闷胀发烫。
没等李墨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觉得窘迫不已的伊莱打断了他：“那就是我！没错，我就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喜欢得不得了！”
难以开口说出来的话，只要开了头，剩下的便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你长得好看，身手厉害，还聪明又是有钱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那些不喜欢你的人才奇怪吧！既然你说了要去结婚，不准反悔！更……”
“不后悔。”李墨等不及地出声，截断了伊莱后面地话，这难得没礼貌地举动却让伊莱有些小开心。
不过开心归开心，伊莱没有忘记自己本来想要说的话，刚刚那是借着好不容易积攒的一股子气把心中的话倒了出来，这会儿被李墨打断后，就有些续不上了，不过还能硬挺着抗议道：“我还没说完！”
只是这没什么底气的抗议说完之后，他竟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努力挺直的腰杆有些发软了，心里也开始着急这李墨怎么不吱声了。
不吱声李墨在伊莱安静下来时陡然加快了飞行器的速度，猝不及防的伊莱因为惯性再次倒向了他的胸口，只觉得嗡的一声在脑中炸开，之前的莫名心虚也顺势散去，又有了和李墨讨价还价的勇气。
“虽然我对结婚没什么意见，那你家人呢？”明明没有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