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娘没事,父皇对娘好着呢,每天灵芝泡茶,人参炖汤。”
李宴琦面色一变,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单静看他转身,心里松了口气,急忙笑着说:“我说父皇对娘好得着,我看了,那人参都是好年份的好人参,她吃的喝的都是上好的东西。父皇没让她来,是因为她被南黎人害了,还没养好身体,不能长途跋涉,您若是想见她,回到京城就能见到了。”
李宴琦一个踉跄,抓住了她的衣领,“你看着了?”
“是,我……我看着了。”
“看着什么了?是娘还是……?”
“没,我没有看到娘,看到的是太医院给她批过去的药……”
单静声音越来越小,感觉不太对,他的神情不对,不是高兴,而是……“啊。”
李宴琦粗暴的将她丢开,目光中露出比刚才还阴冷的厉芒来。
他握着缰绳,单手拍在马背上,脑袋低着,目光发散。
呵呵。
灵芝泡水,人参炖汤。
正常人哪里需要这么补的,又哪里经得住这么补的?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这么补身体?
除非她的元气正被大量的消耗。
想死死不了。
狠,他太狠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哈哈哈……”
最后一点点,一点点对他期许,也被他亲自掐灭。
他心向光明,可是现在跌落黑暗。
而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是他的父亲亲手为他打造。
李宴琦翻身上马,驱赶着马儿奋力的狂奔。
“殿下!”
他身后是一众侍卫,正在奋力的追赶。
单静愣愣的看着李宴琦消失在风雪中。
“二爷,这个人怎么办?”
赵忠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抓起来。”
说罢,他也向李宴琦离开的方向追去。
手下的人立刻让人将单静绑起来。
“放开,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梁王妃。”
“我呸。”
“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人,她绝对是包藏祸心嫁到梁王府来。她的母亲宁安郡主就是包藏祸心嫁去赵家,杀了首辅大人。将她绑紧了,咱们定不能让她好过。”
风雪中马儿都跑累了,实在跑不动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赵忠看到李宴琦从马背上无力的跌落下来,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急忙下了马走上前去。
可他没有上前扶起他,而是静静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他躺在雪地里,仰望着天。
苍茫大地上的皑皑白雪,将他的脸色衬得越发的苍白。
李宴琦伸手捞了个空,又用手半遮着刺目的阳光,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中,听不到半分喜色,只有无尽的苦楚,在空旷天地间诉不尽的悲凉。
好一会儿,他的笑声停止,赵忠才开了口。
“殿下无需人扶,需要自己站起来。”
“站起来,好,自己站起来。”
李宴琦从雪地里踉跄着站起身来,裘衣了裹满了雪。
“现在怎么办?我娘大概已经遭遇了不测,只能靠着那些名贵的药材吊着命了吧。看他的样子,他是不会放了我娘的。”
赵忠想了想说:“殿下,如今比起救娘娘更重要的,是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李宴琦伸出手,在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里边装着白色的粉末,那是他妻儿的骨灰。
“报仇?呵呵……是了。”他的目光中突然露出阵阵凶光,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报仇。”
一队人马消失在雪地中,很快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山庄里。
这里是他们暂时的落脚地。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的九环大刀站在山庄入口,看到由远而近的人,疾步上前。
“梁王。”
李宴琦从马背上下来,惊讶的看着来人。
“顾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上次的事……”顾猛虎一脸悔恨,“对不起。”
他拱手垂首,满是歉意。
李宴琦伸手扶起他说:“不怪你,都是敌人太狡猾。”
顾猛虎愤恨不已,“你不怪我,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对不住兄弟,有负婉兮所托,这是我做镖师以来,第二次丢了镖。第一次丢她的镖,勉强找回来,可这一次……丢了我徒儿,丢了景大小姐,再也找不回来了。”
顾猛虎虽然长得娘里娘气的,可他是真汉子。想到他们找到那尸体时,那惨死的画面,却是忍不住落了泪。
“我想过了,即便丢的镖再也找不回来,我也不能就此作罢,你想报仇,我帮你。”
李宴琦惊道:“你帮我?那你的镖局怎么办?”
“镖局还有我爹,还有我那些兄弟们,少我一个一样转。我已经辞去了宣威镖局总镖头的职务,现在的我不再是镖师,而是决定参军的普通人。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