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戾气横生,推开了叶婉兮,什么话都没说,进了屋内。
他坐在床边,看着依旧那样的李夜璟有些心疼。
可就这么杀了赵氏他打心眼儿里不愿意。
“唉!”君上叹了口气,说:“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了,且这么躺着吧,等父皇把该做的事做完了,再杀了邪祟救你。”
床上的李夜璟惊呆,同时,心中又泛起一丝苦涩。
原来儿子在他心中,真的……不过如此。
君上让人赏赐了楚王府一些东西,好上的药材,又吩咐叶婉兮好生照顾着李夜璟便走了。
等他走后,李夜璟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面色难看至极,比生病了还难看。
半晌,他才苦笑着出声,“他宁愿我被邪祟缠身也要让他自己痛快。”
叶婉兮有些懊恼,早知道还不如不去试探呢,原本李夜璟心中的抑郁都快好了,这下被伤了心,又得抑郁了。
“呵呵,好哇,他让我休息,那我就好好休息吧。”
李夜璟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
“让人传消息出去,说我病入膏肓。”
叶婉兮无奈的叹气,“还说要好好休息呢,你要好好休息,又何必传出你病入膏肓的事?”
这要一传出去,某些人知道李夜璟病入膏肓还不得蠢蠢欲动啊?
君上麻溜的就得杀赵氏救他。
只是这么一来,他之于君上来说算什么?工具?
工具也有累的时候,干嘛要急着去帮他干活呀。
“你……唉,真是没办法,有时候希望你笨一点。”
“我笨一点,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好吧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婉兮说:“暂时不传,过几日再说。赵家的事咱们不能沾手了,谢东宸哪儿也让父皇自己愁去。”
其实他们也拿不准,君上与鲁王之间的信任有几分?
谢东宸为鲁王效力的事,若是君上知道了,他又会如何?
……
李宴琦事情已经办妥了,但却没有回来,这让君上十分生气。
“这老四……老四该不会也不老实了吧?”
小太监小声道:“梁王殿下一向听君上的话,许是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他自然知道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又是那个女人,这就让他不高兴了。
自己父亲还抵不过一个女人吗?
再说了,不是消息传回来说她都死了吗?
哼,还不回来。
“鲁王呢?”
“鲁王也没回来,听说和梁王在一起。”
君上挑眉,“他们两个搅和到一起了,这怎么可能?”
君上摸着胡子不禁想,老大一向不喜欢他这些个弟弟们,跟弟弟们的关系都不太好,他先前还对老四动了杀心。
他该不会……想留在老四身边对他下手吧?
“来人,去请楚王……”对了,璟儿被邪祟缠身,还没好。
君上思来想去,这满朝文武皆是他的臣子,可是他能完全信任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去看看王禄什么时候回来。”
君上有些烦躁,因为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君上,王公公去江南选秀女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君上揉了揉眉心,深吸几口气,道:“去叫罗太傅进宫。”
最近被他打掉一些赵氏余党,现在他真是没几个能用的人了。
只盼着来年春闱快些到来,各路学子们争气一些,今年让他们多中几个进士,为朝廷多招纳一些人才。
很快罗太傅就进宫了,他比赵至诚没年轻几岁,走路都带喘。
突然被宣进宫,他有些惊讶。
因为他一向办事低调,对什么事都很少参与意见,在太傅这职位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君上单独召见过了。
“老臣,参见君上。”
“老师请起。”
罗太傅在成为太傅之前,那是国子监的夫子,曾对这个不受宠爱的皇子格外关照过,所以君上对他有着几分师生情。
心里明白他是个混子,让人厌恶的墙头草,上朝就为混俸禄的,却也没说过他什么。
“不知君上叫老臣前来,是为何事?”
君上正色道:“朕明年欲选秀一事,想请老师多上上心。”
罗太傅心里吐槽他是个老色鬼,一把年纪了还得选秀。
不过面上丝毫不显,诚惶诚恐的说:“选秀乃是国之大事,关系着皇嗣血脉,君上能交给老臣去办,是对老臣的信任呐,臣心甚慰。只是,老臣老了,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万一办得不好,怕是有负圣恩呐。”
君上暗骂这老狐狸,明知道朕忙不过来才找上你,竟然还打退堂鼓。
面上,却是摸着胡子笑了起来,“老师哪里话?朕瞧着你老当益壮,身子骨利索得很,可比朕强得多了。”
罗太傅一脸惊恐的道:“老臣惶恐,哪里能跟君上您的相比啊?君上龙体康健,万岁万万岁,老臣不过一介凡俗夫子,朽木一把,要不了多久就得尘归尘土归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