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还能有这心,叶婉兮便同意了。
“好吧,一会儿我让刀赫带几个人跟着你去。”
“行。”
“那你有银子么?”
叶婉兮记得他当初只带着两件衣服就从叶家出来了,穷得在王府住了两天,第三天跟着陈大人离开京城,还从李夜璟那儿借了三百两。
原本他们给他准备了三千两,他死活不要,只拿了三百两。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不知他还有没有银子。
“不用,我这儿还有二百两呢。”叶怀远拍拍荷包说。
叶婉兮惊讶,“你这么久了,才花一百两啊?”
叶怀远笑了笑说:“路上都住驿站,吃住都不要钱,之后我就到了乡下。”
他嘿嘿一笑说:“我发现在乡下一百两可值钱了,普通人家庭十几两银子能用一整年呢。”
叶婉兮没再说什么,饭后交代刀赫多带些银子,必要时帮叶怀远付账。
别看老叶胆小软弱,但他这个人倔得很,有自己的原则,不见得会收出嫁女儿的银子。
让刀赫机灵点儿,要么带他进自己名下的产业去消费,如果在别人的铺子里,也得多长个心眼儿,帮他付账时,别让他看出来。
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心累,可有什么办法?她用了这具身体,就得认这具身体的爹。
次日,叶婉兮低调的打扮一番,就跟叶怀远一起坐马车去贺家了。
贺家就在南凌城中,不过南凌城不小,从叶婉兮的梅园去贺家还是挺远的。
她早在几年前就来了江南一代做生意,但一直都没有跟贺家联系过。
一是她终不是原主,况且原主都没见过贺家的人,对贺家人没有亲人的观念,何况是她?
她实在找不到探亲的感觉。
二是她是隐藏身份来的江南一代做生意,找去贺家岂不是暴露了身份?不好。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第一次去贺家。
贺家在江南一代也算家世显赫,叶婉兮的娘贺氏的祖父与曾祖父都是在朝廷当过差的,曾祖父还曾做过三品官员,贺家祖上与叶家祖上交情不错。
后来贺家突然激流勇退,辞官回乡做了乡绅,贺家的子孙们也再没有走仕途这条路,而是做了商人。
多年过去了,似乎人们已经忘了贺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只知贺家是做生意的。
马车停留在高大的贺家门前,两个看门的小厮见了,便好奇的上前询问。
“请问几位是什么人?是找人还是……?”
看门的人一般都很有眼力劲儿,来过一次的人他们就能记住。
但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都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可人家马车豪华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还是很礼貌的上前询问。
叶怀远不太好意思,身后的叶婉兮推了他一把。
这是女婿带着外孙女来走亲戚,他一个女婿不上前去回,莫非等她这个做女儿的去?
“我们是京城叶家的人,这是我的女儿,我们父女二人特来拜访贺家家主。”
贺家十几年没跟叶家来往了,看门的小厮看起来二十出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不过人家说了,京城来的,不管是谁,得先去通报一声。
“叶老爷请稍等,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急忙跑去内院,告诉了贺家现在的家族贺之舟。
“老爷,门外停着两辆豪华马车,是一个中年老爷带着他的女儿,说是京城叶家来的,要拜访您呢。”
“京城叶家?”
贺之舟猛然一惊,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死去多年的妹妹嫁的那个京城叶家,凉国公家。
叶家早落魄了,妹夫这代人就他一个。
中年人,莫非就是妹夫带着外甥女来了?
贺之舟想到这一点,激动的道:“快快,来的是贵客,快去将人请进来。”
“是,老爷。”
“哎等等,你让人去通知夫人,说家里来贵客了,老爷我亲自去请。”
贺之舟小跑着到府门外接贵客,看到叶怀远与叶婉兮,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凉国公。”贺之舟激动的喊。
正四处张望的叶怀远听罢,忙回过头来。
“大舅哥,是你吗?大舅哥?”
“是,是我啊。”贺之舟激动的说:“一别二十载了吧,妹夫,我们都老了啊。”
叶怀远虽然老了,但不难看出年轻时的模样。
当年叶怀远奉命来贺家说亲事,这是他们两家祖上的约定,当时他是见过叶怀远的。
至于妹妹的女儿叶婉兮,看着背影与当年的妹妹十分相似,再看这张脸,还是像她爹多一些。
“这就是婉兮吧?”
人家这么热情,叶怀远逐渐的放开了,没有像初来时那么拘谨。
“是的,这就是婉兮,夫人那一走……”一想到他的夫人,叶怀远老毛病又犯了。
鼻子一酸,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夫人一走,就只给我留下了婉兮。”
贺之舟初见叶怀远时,他是个刚弱冠的年轻人,长得柔弱,性子也软弱,爹娘说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