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鲁王的加入,溢州柳家的案子很快就结了。
鲁王与刑部霍大人一行人,带着柳家的家财万贯,与精心挑选的部分苦主一同来了京城。
审这么大的案子,光是刑部不行,赵首辅,罗太傅,以及因年迈多病,许多年都不曾参政的高太师都得去。
当然,已经参与了此案的鲁王也会去。
凭借赵家的势力,虽说要将柳家的人从刑部大牢中捞出来是不能,不过给他们好一点儿的坐牢条件,让他们的女儿柳慧娘去探探监还是可以的。
审案的头一天晚上,赵大夫人柳慧娘带着丫鬟,提着好些可口的饭菜去了刑部大牢,隔着那栅栏,柳氏拿着筷子夹起食物一口一口的喂进她爹嘴里。
一边喂着,一边痛哭流涕。
监牢里已经被他们的人打点过了,不会有人来打扰,她说什么都可以。
“爹,派去溢州的人,原本进展得还算顺利,可谁知鲁王突然参与进来,带着君上拨给他的三百禁军前往,将咱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全都翻了出来。”
她抹了把眼泪,苦着道:“爹,女儿和您女婿该做的都为你们做了。”
柳老爷也算是一方人物,到了这个时候也,心里什么都明白。
再说怨谁的话已经于事无补,重要的是,还有没有将来。
“女婿那边怎么样?”
“他?唉!夫君他还是老样子,被君上撤职之后,就一直禁足在家中,君上也没说什么时候解除了他的禁足,不然,他是要来看看爹的。爹,他一直说他对不起你啊。”
“罢了罢了。”柳老爷摆摆手说:“都这时候,再说对不起对得起的,又有什么意思?咱们家这些人你夫家能保住多少?”
“我公爹说十五以下的都能保住,他已经与明日审案的罗太傅与高太师都打点过了,争取能保到二十。”
一听还能有根能留住,他也就认命了。
“好,不管是十五还是二十都行。”
柳老爷是个聪明人,晓得说保到二十岁以下那是人家的客气话,想来已经和人家商量好要保到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这就够了。
“你告诉你公爹,只要你几个侄子能活下来,所有罪名我一个担当,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柳氏一听又落下泪来,“爹,都怪女儿不孝。”
“行了,别哭了,你爹我还没死了。等判了你爹我杀头之罪,你瞧着我的脑袋落地了再哭。”
柳氏心里更难过了,却不敢哭出声,拿着帕子捂住了嘴巴。
柳老爷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是担忧不已。
“我们一走,你的日子可就难过喽。小慧啊,你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该抗的不要硬抗。你公爹那个人呢,做事是有原则的,你懂得让他一分,他才会让你一分。为了你的孩子们着想,你得记着一句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白吗?”
柳氏也是个通达的人,连连点头,“爹,我明白。”
她拿起筷子继续说:“爹,先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好。”
……
次日刑部审案,从大清早到天黑,列举柳家诸多罪状,够他们一家满门抄斩的。
不过,当今圣上乃是仁君,自他上位后,便废除了许多酷吏严法。
相对于刑罚的严厉,具体到个个案件,一般都以人道主义为主。
柳家家大业大,主仆加起来也好几百口子。
成年男子全都是杀头之罪,女子充为官妓,十五岁以下的男孩儿则是被发配边疆。
而抄下来的家产列出长长的清单,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房产地产商铺,猪马牛羊这些尚且不说,光是各种金银珠宝,珊瑚珍珠,顶级的人参灵芝等药材,还有世面上珍贵的各种兽皮,就列举了长长的一串单据。
听李夜璟说,那单据的一头拽在君上手上,另一头就群臣拖着,有半个朝堂那么长。
君上已经气病了,因为好些好东西连他都没见过。
溢州年年喊穷,说是深山老林多,粮食种下去收成却不怎么样。不是被鸟糟蹋就是被野猪拱,要么就是蝗虫吃了什么的,百姓的日子又如何的难过,年年都需要户部出钱出银扶持,合着全都进了柳家的土皇帝手中。
作为一个帝王,他被人家哄得团团转,哪能不气的?
那已经被革职禁足的赵毅又被拉出来鞭尸,君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他再次大骂一顿。
赵首辅在一旁听着,一声都没吱。
叶婉兮听完李夜璟说的这些,她最关心的不是柳家有多少好东西,而是她的银子能不能收回来。
“户部现在有银子还我了吧?”
李夜璟道:“柳家的家产现在全部充公,除了土地要还给当地老百姓外,钱财抄下来五千余万两。”
“这么多啊?”
“那柳家盘踞在溢州多年,几代人鱼肉当地百姓所得,五千万两算多吗?”
叶婉兮回想历史中的贪官,最有名的就数清末的和珅了,据说他被抄家抄下来八亿两银子。
只和珅一代就积累了这么大的家产,这么一算五千万两确实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