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璟单手支着脑袋,心想着,这姓余的是父皇的人,已经得到确认。
父皇不找户部要银子,却盯着婉兮手里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父皇一面让宴琦去查户部,又一面算计婉兮的银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蓝炜再次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不如卑职去一趟户部吧,他们要敢不给,卑职就带人去抢。”
李夜璟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他让余飞去抢,回头他可以将这事儿全安在余飞身上,自己顶多算御下不力。
余飞是谁的人?最后倒霉的是谁?
最后,多半是抢也就抢了。
可余飞这人并不蠢,他肯定不会真带人去抢。
蓝炜这个没脑子的,他竟然还想带人去抢。
他要去抢,那算谁的?
“户部没银子,抢了也白抢。”这才是最主要的。
不然,就算不抢,他也有本事让赵毅将欠他的军饷吐出来。
“那怎么办?”蓝炜护着自己的脑门儿说:“总不能真让王妃来出这个银子吧?”
要真这样,他觉得王爷您要挨打啊。
李夜璟冷笑一声,“户部没银子,不代表赵毅没银子。现在户部没有银子,不代表以后户部没银子。”
蓝炜听得云里雾里的,一脸懵逼。
李夜璟从虎皮椅子上起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走,将大伙儿都召集起来,本王有事要说。”
“现在?”蓝炜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不早了呀,咱们一会儿得回城了,不然赶不上关城门。”
李夜璟黑着脸,“知道时间不早了,还不快去?”
“是是,卑职这就去。”
不管军饷从哪儿来,李夜璟都得让人知道,他户部欠着他们银子,朝廷欠着银子。
晚上,李夜璟就和叶婉兮说起这件事。
“想找我要银子?”叶婉兮挑眉一笑,说:“好哇,过些日子我的福顺商行京城支行就要开张了,不如你来做我的第一个客人吧?”
“哦?你是想让我找你借银子?”
“是啊,我收你三分利,不多吧?”
李夜璟笑了笑说:“不多,比起别的商行来,已经是十分优惠的价格了。”
叶婉兮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可是看在夫妻的份上才这么便宜借给你的,咱合约上写好多久还,你可不要赖账哦。”
他就知道,他的王妃同他想到一处去了。
李夜璟面上的笑意更浓,说:“还不急,明儿早我去朝堂上说说,免得有人弹劾我自作主张。”
“好哇,三分利是看在夫妻关系的份上,若是户部借,我得收五分利。”
“哈哈哈,好,五分利好。”
次日朝堂上,李夜璟便就军饷一事,再次提及。
赵毅一如既往的哭穷,那气叹了一口又一口,都快急出眼泪来的样子。
“楚王殿下,不是我们户部不愿意给将士们发军饷啊,户部现在是真的没有银两。原本这些年,楚王殿下你连连征战,就打得国库空虚。去年北方的雪灾,又是赈灾又是打仗的,户部已经打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我们,我们实在拿不出军饷啊。”
李夜璟淡淡道:“你这意思,将士们就只能饿着肚子等喽?”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李夜璟盯着他,眼神如鹰一般锐利,“饿死了人,你赔命?”
赵毅心头一跳,他想耍什么花招?
东军乃是皇家军队,最为富有,怎么可能饿死人?真是。
“楚王殿下这不是为难于我嘛,哪怕真饿死了人,户部现在也拿不出银子来,如若不然,也不能欠了东军的银子啊。”
赵毅心中冷笑,不管他怎么说,反正他就一句话没银子,看他能怎么着。
“既然如此……”李夜璟淡淡道:“那回头本王就告诉将士们,户部赵大人说,哪怕你们饿死也没有银子,若是因此引起军中哗变……”他抬手指着赵毅,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赵毅难辞其咎。”
赵毅被他吼得心肝一颤,他一个文臣,直面李夜璟满身杀气,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双腿一软,身子一歪,帽子险些掉了。
朝堂上一众文臣都被他突然翻脸吓到,一个个惊骇不已。
这时,赵首辅站了出来,挡在他儿子赵毅面前。
“楚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户部没有银子,你恐吓户部尚书有何用?哪怕你让人去抢,没银子就还是没银子。”
说罢,他冷哼一声,转面对上首的君上拜下去,“君上,楚王殿下朝堂之上大声喧哗,恐吓官员,还请君上责罚。”
君上将支着脑袋的手放下来,淡淡开口,“楚王,朕知你对军饷一事操心,不过赵首辅说得也有道理啊。去年又是打仗又是赈灾的,眼下户部确实没有银子,你恐吓他也好,骂他也罢,都于事无补啊。”
李夜璟心中微凉,父皇的样子,是真想要婉兮来出这银子吗?
若是朝廷有难,不管是让他去卖命也好,或者让婉兮出银两也罢,只要他开口,同他们好好商量,他们岂有不帮忙之理?
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