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状态不还错,他便放心了。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不好多看她几眼。李夜璟很快收回视线,看向正前方的东池国皇帝,他的父皇。
李夜璟带着一帮人,齐齐单膝跪在君上面前行礼。
君上今日一直乐呵呵的,看他平安归来,便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将李夜璟扶起来。
“让朕瞧瞧。”见他精神状态不佳,瘦了不少,脸上也难掩北方那刀子一样的寒风留下的痕迹。
君上轻叹道:“皇儿受苦了。”
“父皇,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君上大笑三声,当着前来迎接的众大臣道:“东池有楚王,北扫大荒,南定蛮黎,自当百年安泰。”
人群自当应和他的声音,只是某些人的笑容假得难看。
比如赵氏一党,比如白紫鸢。
白紫鸢面上带着浅笑,心里却是酸得不行。
如今她身居高位,自当应该满意的。
可是君上对她再好,他终究是老了,又哪敌李夜璟一个笑容?
为什么这个世上要有叶婉兮,既然她入了楚王府,为什么叶婉兮还要回来?
为什么,他明明说了要同她和离的,又要反悔?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退步了,说了不谋正妃之位,哪怕是做他的妾,他都不愿意。
白紫鸢看着那站在百官之中,被各种恭维祝贺之声包围的李夜璟,心中酸涩怎么都掩盖不下去。
挂在脸上的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
而坐在君上另一侧的赵皇后,与白紫鸢比没好到哪儿去。
她脸上带着假笑,快将她笑僵。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宽大的袖子下藏着的手,快要扣进肉里。
无意间一瞥眼,看到白紫鸢的表情后,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冷笑。
这小贱人,还说什么自她进宫后,就再不晓得何人为楚王。瞧瞧这幽怨的小表情,骗谁呢?也就君上那个老糊涂会相信她。
李夜璟将调遣军队的虎符拿了出来,双手捧起,归还君上。
君上将他的手合上,紧紧包裹着那枚能遣千军的虎符。
李夜璟抬头,不解的看向他。
君上面带微笑的说:“上回你远征归来,说忙了数年,甚是疲累,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朕什么差事都没给你安排,让你在家中好好休息了数月。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偷懒了。”
百官停了说话的声音,齐齐看向君上与李夜璟。
君上看向文武百官道:“朕将东军交在楚王手里,众卿,没意见吧?”
啊?
什么?
听了君上的话,赵首辅等人连装着笑都笑不出来了。
赵皇后再没心思笑话白紫鸢,身子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夜璟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晓得他这是动了别人碗里的肉。
目光落在赵至诚那张老脸身上,看他那难看的脸色,心里便一阵暗爽。
当然,东军他要,做做样子也少不了。
李夜璟握紧了虎符对君上道:“父皇,将在外授予虎符,如今回朝,自当将兵权交还于君。”
君上温和的说道:“虎符在手与不在手,那是大不相同的。朕将东军交于你,便是将整个京城的安危交于你。一旦发现异变,皇儿自可先斩后奏。”
此言一出,赵氏一党那脸色别提多难看。
东池国四军,东军虽不见得是最厉害的,但绝对是最重要的。
因为东军驻扎在京城附近,主要负责着京城的安危。
君上明确的告诉楚王,说是可以先斩后奏,他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以为谁会造访不成?
赵首辅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脸花白的胡子都掩盖不住。
他不动声色的给手下一个人递眼色。
那人会意,便向君上进言道:“君上不可,东军乃是京城的守护之军,东军的兵权,应该牢牢的握在君上手里才可以,若是落入旁人之手,万一手握兵权的人起了反叛之心那京城危矣。”
“放肆。”君上面色大变,怒气冲冲的盯着说话的人道:“什么叫落入旁人之手?何人叫旁人?楚王乃是朕的亲儿,若是朕连亲儿都信不过,那你,你们,岂不是更信不过?”
“这……君上,臣不是这意思,臣的意思是这虎符不用交给楚王。”
“不用交给楚王那交给谁?交给你吗?”
说话的大臣扑通跪下来,“臣不敢,臣的意思是,东军太过重要了,应该握在君上手里才是。”
君上神情微动,叹了口气,摇头说:“朕不行了,老了。刀再好,也得有力气挥动才行。朕这把年纪,要真遇上些什么,已经没有力气爬到马背上去调遣东军。”
说着,他低头注视着仍旧单膝跪在地上的李夜璟道:“璟儿,朕将它交于你,并非因为你是皇子,而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这些话不光是说给李夜璟听的,也是说给那些不服气的大臣们听的。
“保护京城的这把刀,朕就交给你了。你永远都要记住,身为皇子,身为一个将军,身为保护京城的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