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得,合着南方人怕冷北方人就不怕冷了?北方人不怕冷,那怎么冻死那么多人?你知道有多少贫苦百姓等着炭火救命吗?嗯?多少?”
“这……”白紫鸢接上不话,只能硬着头皮道:“妾身不管宫外事。”
“呵呵,不管?那本宫告诉你。”
赵皇后趁机用大德压她,“就你这五个火盆,就够十几家子取暖,可救活几十号百姓,却被你一人浪费,简直可耻。”
白紫鸢:“……”
“来人啊,撤走贤妃四个火盆,只准留一个。从今日起,贤妃宫里的炭,每日定量分发,只准发放一个火盆的炭量。”
白紫鸢面色大变,“只一个火盆?那承兴殿里这么多宫女太监,他们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他们也可能冻死的。”
赵皇后想到了颁布省炭令的普通百姓的过法,她笑了笑说:“你们可以聚在一个屋里取暖啊。”
聚在一个屋?主仆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屋?
虽说太监不是男人,但向来与宫女都是分开住的,怎么聚在一屋啊?
再说,君上来了怎么住啊?
白紫鸢觉得赵皇后太苛刻,故意刁难自己,哭着闹着说要去找君上做主。
何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我同你说的话又忘了吗?万事不可莽撞。”
白紫鸢说道:“我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叫莽撞吗?”
“那你可知道省炭的圣旨是君上亲自下发的?你可知道,君上用几个火盆?皇后用几个火盆?其他嫔妃们,又用几个火盆?”
白紫鸢脸上挂着泪痕,却是愣住了。
何姑冷哼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嚷着要去告状,告谁的状?”
“我,我没想到这么多。”白紫鸢弱弱的说。
何姑冷声道:“我们在这东池后宫之中,孤苦无依,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你不能不想这么多。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白紫鸢咬着唇,低了头,“何姑,你别生气,我错了。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一个火盆快冷死人了,这么多人怎么过啊?”
何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说:“要炭肯定是要的,不过你不能哭闹着要,得用些技巧。”
“那要怎么要?”
“等君上来了你就知道了。”
白紫鸢突然就悟了,“你是说,让君上看到我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艰难,让他主动开口给我们加炭?”
何姑欣慰的笑了,“你明白就好。”
白紫鸢看着那个孤零零的火盆脑子一转,道:“我还想做得更狠一点儿。”
“哦?”
她突然脱去了厚实的棉衣,还打开了窗户。
“若是我冻出个好歹来,君上只会对我更怜惜。”
何姑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错,孺子可教。”
……
楚王府
叶婉兮宣布了省炭行动后,将下人集中集在了三个地方。
一个是李夜璟的院子,留下能挤一个窝的侍卫。
另一个仓库,留下侍卫把守。
剩下的人除了看大门的,就全都在沁芳院了。
叶婉兮又重新将叶玺抱到自己的床上睡,让叶玺高兴不已,兴奋的在床上跳来跳去,跳得累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叶婉兮收到了李夜璟离开后的第一封信。
蓝炜激动的将信交给叶婉兮,道:“这鬼天气,王爷送封信回来可太不容易了。王妃,听说北去的许多路都封了,王爷命人开路后才能将物资送进去。”
叶婉兮撕开信封,一边看着一边问:“送信的人呢?”
蓝炜说:“我让他先泡个热水澡,收拾干净了再来见王妃。”
“嗯,也好。”
叶婉兮很快看完了信,这信上可没写半个条件艰苦的字眼,都是一些对他们母子关心的话,以及‘美丽的雪景’,对他们的思念等等。
毫无用处。
叶婉兮心想,还是等那送信的人过来,看他怎么说吧。
没过多久那送信的人就来了,走的时候白白净净,回来时那张脸红成了猴子屁股,还满是口子,像是被刀子割过似的。
可见北方的风有多厉害。
“听说你们被暴民抢了?”
信使微微一愣,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丢了多少粮食?”叶婉兮又问。
信使急忙摇头,“没,没有,有王爷在,那些个暴民哪能占到便宜?不但没抢到东西,王爷还将他们抓了做开路的苦力呢。”
一旁的蓝炜听得一愣一愣的,原先他还在想,王爷定是跟王妃报喜不报忧,早就信使打过招呼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人家能不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看来,他是小瞧王妃了。
“山路被封,队伍被困数日,未免炊烟引来周围暴民的疯抢你们不敢升火,所以,我给他准备的干粮也分给大家吃完了吧?”
信使再次愣住了。
“没,没吃完,王爷留了一袋舍不得吃。”
叶婉兮:“……”
“哼。”她气得将那封柔情蜜意的信揉成团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