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连好几天都歇在前院,今日突然气鼓鼓地来了正院,大喇喇地坐在桌边。伊尔木瞧着四爷脸色不对劲,让人把孩子领了下去,“爷?”伊尔木试探地唤了一声。
四爷抬起头看着伊尔木,“过来陪爷说说话吧……”
伊尔木顺从地坐在四爷旁边,问了四爷怎么了?四爷的脸突然阴了下来,“太子爷这几日为了乡试舞弊一事一直拉着爷忙活,爷是越知道真相越觉得心寒……”
四爷和伊尔木简单地说了些,大体就是顺天发生乡试舞弊案。在今年康熙三十八年,顺天乡试发榜以后,有的考生写成文章张贴的街市上,揭露考官不念寒士之苦,利欲薰心,趋炎附势,把朝廷高官的子弟尽列前茅,部院大臣数十人的孩子也都取中,不问文章优劣,只问给多少贿赂钱,结果,满汉富豪大室一片欢腾,因为这些富豪有钱啊,不用考花钱买就可以。
文章中还列举了大学士王熙、李天馥,尚书熊一潇,左都御史蒋宏道,湖广巡抚年遐龄等子孙通贿中举的情形。伊尔木不由得傻眼,年氏她爹年遐龄也在其中???
四爷还说,这次乡试的正副考官是修撰李蟠、编修姜宸英。她是不知道这两位是何许人也的。四爷说传言遍布:什么老姜全无辣气,小李大有甜头。四爷说的时候手上青筋暴起,想来这件事让四爷深恶痛绝。
十一月初三日,江南道御史鹿祐疏参李蟠、姜宸英等纵恣行私。康熙命复试后对李蟠等严加议处。这是四爷身边的苏培盛传来正院的消息,说是四爷在忙没空回正院用膳。
康熙三十九年正月,康熙带着四贝勒、七贝勒和十三阿哥巡永定河。四爷那就好一直在用功,研究永定河之事。后来正月二十八日,顺天科场复试,由康熙亲阅。
这几天弘晖学习的积极性不高,伊尔木听到四爷用康熙的话来教育弘晖。康熙对大学士说:这次科考的确不公允,考官等人也太懦弱。朕认为,什么事都应合情合理。即使是宗室大臣的孩子,也不应徇情。你们把这些试卷取走,可传九卿科道齐集详阅,再把情况上奏。
伊尔木听着四爷说着他皇阿玛这番话时,只看到四爷眼里有光,她想四爷也是十分崇拜康熙的吧?所以也想用这些事来激励自己的儿子上进。
同年二月初一,顺天科场经过复试,康熙再次传谕大学士等:朕起初认为必有答不完卷的人,等到翻阅考卷,才发现都能写出文章,也是值得高兴的事。至于落第的人在外怨谤,也是在所难免,不能杜绝。
于是,试卷就在九卿面前启封,照所定等第,缮写进呈,三等以上的仍令会试,四等中确实不行的,即令黜革。
原主考官李蟠遣戍关外,姜宸英病死狱中。原来,姜宸英七十岁才做官,因眼花看不清,为李蟠欺骗,入狱后气愤而亡。四爷说这件事时脸上满是惋惜,伊尔木不懂朝政,可也觉得七十岁才做官,没做出什么成绩反而断送了性命也是可怜……
二月中旬,康熙亲自指示修永定河方略,四爷跟在康熙身边学习,那段时间伊尔木费了好大功夫给四爷补身体,没法子,四爷太过用功,伊尔木劝不动只能另辟蹊径。期间康熙还命费扬古、伊桑阿考试宗室子弟骑射。其中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骑射突出,得到了康熙好一顿夸奖,十四阿哥说是跟着五格学到了不少东西,一时间乌拉那拉府再次被顶到风口浪尖,伊尔木无法,只好让家中父兄们小心行事。
六月,建海神庙。停宗室科举。
三十九年七月,康熙再度巡幸塞外,太子依旧监国,此次随行的皇子们有直郡王、三贝勒、四贝勒、五贝勒、八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后宫妃嫔中康熙让德妃留在宫里打理宫务。
据伊尔木猜测康熙不让德妃随行,恐怕也是因为带上了她四个儿子的缘故吧,只是不知道这次四爷会不会带着她随行,只是她跟着随行孩子怎么办?上一世的她可是一次也没有跟着四爷出去过,一开始四爷也提过,可那时她不放心后院的女人……以至于后来每次她都只能看着别的女人跟着四爷出行,而她只能在府里等着四爷回来……
四爷从宫里出来直奔正院,四爷一进正院就听到了屋内伊尔木同孩子们的嬉笑声。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
伊尔木和孩子们听到四爷回来,也赶紧从地上的竹席上起来,伊尔木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没办法和三个孩子一起玩她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这样的伊尔木四爷倒是第一次见,四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想来伊尔木这副模样在四爷眼中有种异样的美感吧。
“妾身给爷请安。”伊尔木脸色微微泛红,身体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道。
“给阿玛请安。”三个小家伙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站在一起乖巧地向四爷行礼。
四爷上前扶起伊尔木,对着旁边的三个孩子道,“去外头玩会吧,阿玛和你们额娘有话要说。”
三个孩子见状点点头,拉着手一起高高兴兴地出去玩了。
伊尔木冲着四爷笑了笑,“爷有什么话要说,还把三个孩子支出去。”
四爷今日心情不错,“皇阿玛要巡幸塞外,爷在随行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