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时训!”
李萱萱大喊了一句后,便“蹬蹬蹬”地跑下楼,谢时训见场景再次被暂停,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控境人既已知晓李萱萱可一心两用,按理说,他便不会再暂停场景,可眼下却还是停止,联想之前场景也有过一瞬的停滞,谢时训猜测——
他被吓到了。
“谢时训!”
李萱萱一路小跑冲到谢时训跟前,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是十分的惊喜:“你能站啦?!”
谢时训收回扫向旁边三人的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的李萱萱,见她双眼褶褶发亮,藏于宽大衣袖下的右手,食指不由微微一动,但面上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轻轻“嗯”了一声。
李萱萱却是很开心。
她穿到这个世界,还没见到人,便先听到他的声音,虽然他是男主,而她是炮灰,但撇开这一点,这么好看的人却要坐轮椅,真的是太可惜了啊……
谢时训见李萱萱一副看见奇迹的模样,心头有些复杂。
他是因伤而不能行走,并非生来残疾,所以在密境中,他以魂魄形式存在,自然是行走无异,但实际上,他的身体还是不行,甚至现在会更糟糕。
可眼下看李萱萱这般高兴,尤其是那双眼,真心实意的,没有掺上半分杂念,谢时训也就没有说破。
随着又一道“咔嚓”声响,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客栈变成谷府,大厅变成闺房。
外头天色已黑,所处的环境同先前也完全不同,但李萱萱的情绪却还在上一秒的愉快中,于是她也没去管她的既定境中人,直接出门,在可活动的范围内,随意地走了一圈。
李萱萱目前只去过两座府邸,李府和谷府。
眼下她最远也只能到院子门口,所以不知道是芍药的院子特殊,还是整个谷府都是这样,但至少这个院子比整个李府都要奢华得多。
正当李萱萱逛完想回去的时候,院子外却来了一对男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站着,大概站了有一刻钟后,两人才静静地离开。
李萱萱走回房,正好听见半夏在同芍药说:“小姐,老爷今晚又过来了。”
原来那人是芍药的父亲。
对于半夏说的话,芍药却是恍若未闻,只顾着她手上的针线活。
看到这个,李萱萱就又有点生气,因为她正在绣的,是荷包,颜色是藏青色,花纹是梅花,一看就是要给那个渣男段魁的!
半夏对自己小姐的反应倒也不奇怪,但她还是忍不住要为老爷多说几句话:“小姐,老爷他那天也不是故意不去的,这不都是为了救人嘛?”
大抵是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芍药半分不为所动。
半夏悻悻地收口,起身时,看着小姐正在绣的荷包,想着小姐对段公子的看重,不由想要另辟蹊径:
“小姐您看,当时要不是老爷被绊住,您也遇不到段公子不是?要不您看在段——”
“胡说!”
芍药面露恼意,“段公子是侠义心肠,他连路边素不相识的阿婆都能倾尽全力帮助,那天就算不是我,换作其他人,他也会出手相救!段公子的一片热心,不是用来遮掩他不守诺言,不顾母亲忌日的卑鄙行为!”
这一声声控诉,芍药是越说越尖锐,越说越悲凉,说完胸口已是剧烈起伏,身形更是往后一顿。
半夏被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扶住她,连声哄道:“好了好了小姐,半夏不说了不说了,您快缓过气!”
半夏一边给芍药拍着后背,一边要扶她到桌边坐下,但到了这个时候,芍药还不忘先让半夏将她手上的绣品放好。
一直默默看着的李萱萱:“……”
等着芍药缓过来后,半夏又服侍她洗漱、睡觉。
李萱萱原以为这个场景很快就会像前两个一样结束,但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那道“咔嚓”声,最后困得不行,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她熟睡后,床上的芍药和外屋的半夏却是突然睁开眼,起身,下了床,并一前一后走出房。
如果这会有人的话,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这对主仆的双眼空洞无神,行走的动作亦是十分僵硬。
可惜此时,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
李萱萱第二天醒来,因为趴着睡,脖子和手臂都酸痛得不行,直到跟着芍药一起吃了早饭和午饭后,这才稍有缓解。
而接下来,一连几天,场景都在谷府里持续着。
李萱萱看着刚吃完饭,便又端起针线篮子的芍药,不由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来这个场景要结束,得等到芍药绣好这个荷包才行了。
因为不能离芍药太远,这院子也早逛腻了,李萱萱只好趴在一旁的矮墩上,无聊地看着芍药绣花。
“你说,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还是一个渣男,这么耗心耗力地完成一件绣品呢?”
“他配不上啊,换作给自己不好吗?”
仗着没人听见,李萱萱便对着芍药自言自语,“你爹也是,旁人都排在家人前面,是个好大夫,却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