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鉴没有接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黎漓,拖着宋绯的手腕,就把她给扒拉出了房间。
宋绯一边跑一边嚎:“我艹,尼玛你慢点,我鞋,鞋飞了!”
钟鉴选择性耳聋,一直把宋绯拉到酒店一楼大堂,给人摔在沙发上,才松了手。
宋绯脚底都给磨红了,“妈的,钟大编剧你他妈脑子是有屎吗?你跟你前女友闹脾气,你他妈扒拉我干啥?扒拉我干啥!你还把我拖鞋给搞丢了!”
这个点大堂没什么人,前台小姐姐听到宋绯的大嗓门,瞅他们俩看了一眼,觉得那姑娘挺彪悍的,也就没上前多管闲事。
钟鉴有些颓丧地坐在她旁边,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陪我喝几杯?”
闻言,宋绯当即冷笑出声,毫不犹豫地抬腿就是一脚踩在钟鉴的鞋面上,反而因为自己没穿鞋,又是一阵疼痛。
心里疼得嗷嗷直叫,表面上却不改色地收回脚,“大哥,我已婚,你知道的吧?”
“抱歉,唐突了。”钟鉴双手掩面,兀自叹了口气。
宋绯没理他,起身就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衣角被钟鉴一把拉住,“能陪我说说话吗?”
“不太能,我没什么兴趣听你跟我老板陈芝麻烂谷子的爱情故事,该放下的都放下了,三四年了吧。我老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几岁,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了你不惜跟家里闹掰,学都不肯上,你觉得如果她妈没有阻止你们,你们现在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宋绯去掰开钟鉴的手,钟鉴硬是拽着,“如果你不想断一只手,最好赶紧松开。”
“我只是以为现在我已经足够给她想要的生活了,我以为我跟她还会有以后。”
钟鉴垂下手,身子弓出了一股诡异的弧度。
宋绯没注意,“有钱吗?”
身后的人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嗯”,沙哑的不行,宛如声带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拿出几张票子,看到没,那里有个小姐姐,给人家,给人家一个赚外快的机会,人家会乐意听你的爱情故事,去那里缅怀你逝去的爱情吧。”
宋绯指了指前台的小姐姐,转身看向钟鉴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就变了,看着宋绯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无生命体。
妈的,宋绯心里一惊,立马就想到在精神病院里那个抽风的护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钟鉴也想搞死她吧?
那她要不要直接反杀?
顺带还能给她家老板解决这朵过期的桃花。
不错。
于是乎,宋绯迅速拆了袖口处的缝合,一只薄薄的刀片滑到她的手上。
只轻轻擦过她的手掌,便留下了一道血痕。
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后,她就随身鞋带着防身的东西,虽然能复活,但是明显在死亡之前就规避掉危险,这个法子更好些。
此时钟鉴的瞳孔已经完全变了,血红血红的,宋绯丝毫没有在意不远处还有前台服务员在看着,直接手起刀落,划过钟鉴的大动脉。
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啊——”前台服务员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吓得当场尖叫出来。
双腿发颤,直接跪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找手机,准备报警。
宋绯眼疾手快,迅速在钟鉴脖颈上划了第二刀后,收起刀片,冲到服务员跟前,一把夺过手机。
她只要争取到钟鉴化为齑粉的时间就好,那个时候所有见证者的记忆都会被清零,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出乎宋绯意料的是,钟鉴并没有化为齑粉,而是随着血液的流逝,逐渐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
难道钟鉴他不是非常人?!
不可能吧,那个眼神他妈哪里是像正常碳基生物能做得出来的!
宋绯难以接受于自己的判断失误,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捂住服务员的嘴巴。
她俯身,凑在服务员耳边,似威逼似利诱似的轻声说道:“乖,别报警,那个人没死。”
服务员惊恐地睁大双眼,她压根就顾不得那个人死没死,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死好不好!
“给我一分钟,你别叫出声好吗?”宋绯恳求道。
她现在必须回到杀死钟鉴之前的时间,挽救这个失误。
服务员不敢不答应,乖乖地点头。
宋绯松了捂住她嘴的手,她就自己捂住。
下一秒,服务员亲眼且近距离地看到了宋绯在自己面前死亡。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豆大的泪珠涌出眼眶。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的,怎么一天遇到两起这种让她心脏原地爆炸的事!
-
宋绯睁开眼。
此时她站在钟鉴跟前,面对异样的钟鉴,越发断定他是个非常人。
所以到底为什么刚才杀了他,他却没有化为齑粉呢?
宋绯想不通。
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她抬腿就准备跑,却被身后一道极大的力道给拽住,而后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了矮几上。
脑袋砸在桌子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