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光一直在前面府衙等着,却是心急如焚。
不知阿薇要同沈大人说什么,沈大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要是这件事真是她授意的,她可要态度好点,诚心诚意的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啊!
要是沈大人判得很重怎么办?总不会让阿薇杀人偿命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云伯伯不在京城,他便只能回家去求父亲来找沈大人说说情了。
张旭端着茶壶走进来,见到走来走去一脸凝重的裴文光,不由得觉得好笑。
“裴公子,你快坐下歇歇吧!我瞧着云大小姐不像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她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心中有怨气要出气,顶多也就打人一顿,我觉着还不至于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伤人性命的吧?”
焦急万分,背着手走来走去的裴文光停下来,转身看向张旭。
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他?
“张官爷此言差矣,大小姐是很心善的人,她对鸟雀虫鱼尚且有怜悯之心,更何况是人呢?就算她心中有怨气,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打人出气,更不会用如此残忍手段伤害一个人。”
试探失败。
裴公子对云大小姐果然很维护,自己道行也是太浅,才一句话,就暴露了心思,被裴公子察觉到了。
“是,卑职之前从未接触过云大小姐,对大小姐不了解,但并没有恶意。”张旭笑道。
倒了杯茶递给裴文光,“公子喝杯凉茶,坐下等吧!”
裴文光哪里喝得下,正要拜托张旭去瞧瞧什么情况了,就见外面有差役走了进来,回禀道:“裴公子,大人请您过去,请随我来。”
请他过去......
是阿薇和沈大人谈完了吗?
“好,咱们这就过去。”裴文光心都提了起来,“云大小姐怎么样了?”
差役道:“云大小姐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离开了好啊!说明没事了。
裴文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抬脚跟随差役朝着沈贤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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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旧高,云仍旧淡,阳光仍旧火辣辣的普照大地,街上的人仍旧很少。
一辆轻纱垂帘的马车从京兆府的方向缓缓而来。
“小姐。”喜鹊好奇问道,“您同沈大人单独说了什么?”
“就把我中了银针的事,还有事后母亲让人调查船娘的事情说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如实说了,会不会让沈大人觉得,船娘的事就是大小姐找人干的?
“放心,我如实相告,沈大人会看到我的坦诚,我已经说过,在沈大人那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问心无愧,沈大人自然会知道的。”
其实就如沈贤说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沈贤也是深知这个道理的,所以啊,在自己只说了前半段话,剩下的不必再多言,他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选择相信她,一来这件事本就不是她所为,沈大人看到她的坦诚,自会有一番定论。
二来她也的确是在救他,他看到她有意交好的诚意,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会再冒险,而这与他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信念或许有些出入,但是他为人臣子,还是应该懂得量力而行的道理的。
只是,船娘的惨死应该不是夜容启的手笔,沈贤是想到了谁呢?才会短暂思考后就放弃了再追查?
云薇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沈贤是想到了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