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厅的沙发上。
桑蓝拿过服务员送来的小药箱打开,从里面找到棉签、碘酒,还有消炎药粉,准备先给丁凌凌做个简单的消毒包扎。
因为哭过的缘故,丁凌凌的眼睛变得有些肿。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能忍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作为时尚杂志的编辑,她必须要让自己时刻保持精致。这已经不单单是女生的爱美心了,而是美与时尚就是她的工作。
可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一颗心全在桑蓝的身上,害怕眼前的一些只是她的幻觉。
上完药后,桑蓝有些忍受不了地嫌弃道:“丁凌凌,你一直盯着我看,眼睛不累吗?”
丁凌凌拉住她的手,飞快地摇头:“不累!”
“……”
桑蓝已经很久没有跟谁这么亲密过了,其实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正打算找个借口抽回手,就听到丁凌凌开口问道:“蓝蓝,你额头上的伤……”
桑蓝微愣,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她刚才低头给丁凌凌上药的时候,额角处的疤被她看到了。
敛去思绪后,桑蓝将手抽回,将桌上的药收回小药箱,淡声回道:“没事,是旧伤了。”
见她不想说,丁凌凌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蓝蓝,我今晚可以跟你住吗?我衣服脏了,还光脚跑了好几层楼,现在脚还受伤了,我实在是不想动了……”
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跟桑蓝说了,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了,根本不想离开。
“不行。”桑蓝狠心拒绝,“你可以穿我的衣服离开。”
她知道丁凌凌心里的想法,但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向她倾诉一切的心理准备。
丁凌凌被噎了一瞬,却没有轻易放弃:“那我脚还受伤了呢,你忍心让我一瘸一拐的回家吗?”
“我会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替你叫车。”
“我——”
丁凌凌还想挣扎一番,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当看到来电后,丁凌凌眉头瞬间皱成了个“川”字,自责道:“完了,我完全忘了还要去ktv的事了!”
桑蓝没有说什么,起身将药盒放到电视机旁的柜子处,就听到丁凌凌带着安抚示好意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抱歉,你们应该都已经到了吧?!”
“我现在还在酒店,要不然你们去唱吧,我把钱给你们转过去,我今晚就先不过去了。”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桑蓝就听到丁凌凌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行,我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丁凌凌就听到桑蓝问道:“不回家?”
“嗯……”丁凌凌强忍着疼痛,试着将脚放在地上,扶着沙发边沿起身,“今天他们替我庆祝升职的事,晚上想一起唱歌。”
桑蓝见她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丁凌凌还跟以前一样,总是优先考虑别人的感受,善良到让人觉得好拿捏。
想到这,她走过去抽走丁凌凌的手机,给刚才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我已经替你拒绝了,你不用去了。”
丁凌凌几乎没有拒绝过这些她曾经的同事、如今的下属们。除了性格使然,还有一点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当初没少因为他们偷懒遗留下来的事情而加班处理。
桑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再度开口道。
“‘拒绝’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利跟能力。一昧的妥协跟示好,也不见得对方会领情。不如松弛点,按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去说去做就好。”
因为桑蓝的话,丁凌凌很快便从担忧中释怀了。
从大学时就是如此,桑蓝就像是她的魔力,每当她因为某件事犹豫不决或者想退缩时,她永远都会给出最清醒理智的建议。
酒店楼下。
丁凌凌临上的士前,再次开口道:“蓝蓝,你还是搬去我家住吧,你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对吧。”
桑蓝替她拉开后坐车门:“没关系,我不会在上城待太久。”
丁凌凌一愣,拧眉道:“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离开吗?”
上城夜晚的风有点大,将两人的长发都抚弄得有些凌乱。
桑蓝伸手将丁凌凌一侧的头发挽至耳后,示意她先上车。
丁凌凌上车后,将车窗降了下来准备追问她要离开的那个问题,就听到桑蓝开口道:“凌凌,我还活着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傅先生也不行吗?”
桑蓝出事后,她亲眼见证了傅今洲的失控与绝望,甚至于这些年过去了,都始终无法相信和接受桑蓝不在了的这件事。
桑蓝眼中有恨意一闪而过,冷声道:“尤其是他。”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