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auroraclub。
拒绝了今晚不知道第几个陌生男人搭讪送的酒后,桑蓝单手托腮,曲起另一只手的手指敲了敲吧台面,对跟前的调酒师说道:“你好,麻烦再给我一杯长岛冰茶。”
身后舞池跃动,音乐激昂,伴随着冷色调的射灯灯光,营造出了最适合夜场醉生梦死的氛围感。
酒保看了下桑蓝跟前已经空了好几个的酒杯,之前那些调酒虽然度数都不算太高,但也已经喝了不少了。
现在再换成长岛冰茶这种高度数的鸡尾酒,以眼前这位顾客的颜值,怕是很容易被酒吧里别有用心的男人盯上。
他只随便扫了眼四周,就已经看到四周不少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等着她喝醉了。
调酒师正打算委婉地提醒她,就看到一个身姿欣长,气质冷然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落座。
桑蓝偏过头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因为喝酒了的缘故,她的眼神与表情有些迟钝的娇憨感,就像是只偷喝了上仙酒壶里的酒的小狐妖。
媚里透着毫不设防的纯。
“鸦隐,你来啦!”桑蓝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凑到他身边嬉笑道,“你想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话音刚落,桑蓝就因为身形不稳的缘故朝鸦隐身上倒去,吓得她一把抓住他的衬衣。
鸦隐愣怔了一瞬,但很快便扶着她坐好,语气一板一眼地叮嘱:“小心点。”
桑蓝吐了吐舌尖,狡黠道:“抱歉,还有谢谢!”
因为靠的很近的缘故,鸦隐能闻到桑蓝身上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味,还有唇间淡淡的酒香。
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桑蓝起,他就有种眼前的人不像是桑蓝的感觉。
桑蓝应该是安静的、乖巧的,甚至是有些胆怯的。而不是张扬的、狡黠的、美艳到具有攻击性的。
因为从小出生在一个精神病的家族,她被送到孤儿院后也一直遭受着孤立跟霸凌,以至于性格胆怯又敏感。
那时候孤儿院的条件并不算好,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并不像新闻里宣传的那样慈爱善良。
很多时候,像他们这些身世不堪的小孩在那些人的眼中,就像是臭水沟里的烂虾臭鱼,没被领养成功或者被退回来的孩子就得接受各种各样的惩罚。
而他额角的那道疤,就是当初为了保护桑蓝而留下的。
“你在想什么?”
桑蓝见他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于是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在想你点了什么。”
敛去思绪后,鸦隐淡声道。
“长岛冰茶,你要喝吗?”
鸦隐回过头,看向调酒师:“再加一杯柠檬水,谢谢。”
调酒师:“好的,请稍等。”
桑蓝“嘁”了一声,眯眼揶揄道:“来酒吧喝柠檬水,你们搞研究的都这么自律又无趣的吗?arthur教授,要不要再给你叫一杯巧克力奶呀?”
想起那次在医院小花园的那一幕,桑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本就长得很美,这种毫不设防的笑,瞬间将鸦隐推到了今晚最被人羡慕嫉妒的男人的榜首。
鸦隐没有接话,桑蓝也已经习惯了两人一动一静的相处,并不觉得尴尬。
很快,调酒师将酒跟水端了上来。
桑蓝刚要去拿酒,就看到鸦隐将那杯柠檬水推到了她跟前,将那杯长岛冰茶拿到了自己那边。
“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通宵照顾醉鬼。”
桑蓝听出了他在内涵自己的酒量,有些不服气地要去夺回自己的酒:“我才不是醉鬼,不信你把酒给我。”
“做梦。”
鸦隐说着喝了一口,切断了桑蓝的希望。
“互相伤害”一番后,鸦隐启唇道:“今天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他知道桑蓝并不嗜酒,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来酒吧喝酒。这也是为什么他收到她的消息,就立马赶来的原因。
桑蓝眼睫低垂,并不想说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
她的人生随着坠海被活生生地拉扯成为两半,一半留在了上城,一半是活在眼下。
而眼下的她,不想再提及上城的人跟事。
深吸一口气后,桑蓝扬起一道灿烂的笑看向身侧的鸦隐:“酒好喝就来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说着,从高脚凳上起身:“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等我一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