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裴御城的眸,犹如神秘的海域,黑暗幽邃,深不可测。
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空气,是安静的。
呼吸,是凝固的。
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的。
季遇荌怔怔的,眼睛都不眨的,与裴御城四目相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缓慢艰难运转的时候,季遇荌瞧见自己此刻的姿势,觉得自己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她不是端着面条,站在那里吗?!
顶多被裴御城那张漂亮的脸,迷得有点入神而已。
但、是!!!
她什么时候弯下了腰呀。
而且,距离裴御城的脸,还那么近。
再往下多沉几寸,都要亲上了。
无法自控的,季遇荌的脸,爆红,火辣辣的。
裴御城的黑眸,冷冽又锋芒,太深邃的缘故,季遇荌看不出他眸底的情绪。
不过,在他敛起剑眉的那一瞬,季遇荌终于彻底回过神了,她连忙直起身,又快又急地往后退了几步。
或许是动作弧度,实在太大了。
又或许是实在太过惊惶。
捧在手里的碗,当即摔在地上,里面的面条,洒了一地……
……
季遇荌许久都没有这么尴尬了。
那种深入灵魂深处的尴尬,久久不能平息。
哪怕她把地板处理干净,然后在卫生间里,帮裴御城清洗刚刚脱下来的衣物,她仍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好似着火了一样。
明明看他睡得挺沉的,怎么一下就醒了?!好死不死的,偏偏还是她鬼使神差低着腰想要做点什么过分的行为时。
要不要这么社死!
其次……
让季遇荌最闹心最不能释怀的一个原因,是——
在她带着逃命的姿态,进入卫生间之前,沙发上的裴御城缓慢变换了一个坐姿,然后,声线,寡淡幽然。
他说:“想亲我,动作就快点,别一直这么吊着,腰不酸么?!”
季遇荌当时回头看了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底深处,满满的,全是笑意。
戏谑到不行。
她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季遇荌挽着睡裙的衣袖,不停在洗漱盆里打洗衣液的泡泡,一边搅动,一边恶狠狠在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嘀咕:“季遇荌,你是有大病么?!回什么不好,你偏偏要说自己的‘腰好,任性’,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
当时裴御城听了这话,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直接来了句:“两分钟都坚持不住,的确挺任性的。”
裴御城的这话,立刻引得季遇荌满脑子都是:他扶着她的腰,在他身上驰.骋的场景。
那时,他的声线,低沉喑哑,充斥着无尽情.欲气息:“不是每次都有怨声载道么?!这次终于让你在上我在下,两分钟不到就要下来?!”
她娇.娇.嘤.嘤的。
说好累。
然后就要滑下去。
裴御城却不同意。
禁.锢着她的腰。
她当时就哭了。
完全承受不住冲.击……
季遇荌双手都是雪白的泡沫,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搓洗着裴御城的衣物。
眼睛都是猩红的。
她拼命压下脑子里浮动的旖旎思绪,再这么想下去,她都要原地自燃了。
打算把手里的衣物拧起来,然后漂洗干净,挂在电烘衣架上,烘干。
结果拧衣服的时候,季遇荌后知后觉发现手中的衣物,过于小巧。
垂下眼眸看去,这才看清:她搓了半天,都快搓碎的衣物,竟然是裴御城的内.裤……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