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的第四纪元,是以埃尔隆德等人乘上了前往西方的船只作为分割的。
这象征着精灵退出了中土的舞台,也意味着这是一个属于人类的时代。
在埃尔隆德离开的那天,和他告别的阿萝拉哭得稀里哗啦。
就算这些年阿萝拉发现自己落泪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她也只会在Ada面前哭得这么没有形象,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你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埃尔隆德叹道,他总能想起当年阿玛菈斯的倔强和固执,想着会说“我想要被偏爱”的小女孩,“我以你为傲。”
阿萝拉只是抱住了父亲的胳膊,做小女儿的撒娇状。
可她从来都不是可以任性的孩子,说不出“你别走”或者“我也要一起”的话。
阿萝拉只是贪婪地看着她的老父亲,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看一眼也少一眼。
她知道,此地一为别,也许此生再也没办法相见了。
不止是埃尔隆德,还有凯兰崔尔夫人,还有甘道夫,还有比尔博和弗罗多……但埃尔隆德是不同的。
毫不夸张的说,对于当初的阿玛菈斯,埃尔隆德是在这个陌生世界上的“锚点”。
是他的爱才让阿玛菈斯成为了阿萝拉,从此阿萝拉能够立足在中土。
“阿尔温托我带了封信。”阿萝拉依依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信,递给埃尔隆德,“她说希望能带给她的母亲。”
这么重要的时候,阿拉贡和阿尔温却没能出现在这儿,因为阿尔温怀孕了。
七个月大,听医生确诊说,是个男孩。
“那个孩子……取名了吗?”埃尔隆德摩挲着这封信件,神色有些恍惚。
他大概能猜到阿尔温在信里面说了什么。
一定都是对于母亲凯勒布莉安的道歉,因为阿尔温在没有经过母亲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决定了母女不再相见的命运。
“说是叫埃尔达瑞安,是阿拉贡取的名。”
埃尔隆德一听就笑了:“‘埃尔达的后裔’……阿拉贡可真会取名字。”
阿尔温这一支精灵被称作为埃尔达精灵。
阿萝拉摊手,她对哥哥的取名方式一向不置可否:“阿尔温说以后的孩子她一定会抢走命名权,尤其如果生下来是女孩子的话。”
“我在瑞文戴尔留下了一些手稿。”埃尔隆德说,“里面应该也记录了不少女孩子的名字……当时我就觉得,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派上用场。”
是为什么会派上用场呢?
阿萝拉有些好奇,是因为Ada总会收养努门诺尔人的后裔,还是因为他预知到了一些事情,专门给阿尔温的孩子留下的名字呢?
但好像,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虽然你们不打算结婚,”埃尔隆德的目光调转到了在一旁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的金发精灵身上,“莱戈拉斯,阿萝拉还是拜托给你了。”
“我会的,埃尔隆德大人。”莱戈拉斯只是这么简短地承诺,却让听着的人非常安心。
埃尔隆德看着阿萝拉哭花的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作为合格的男妈妈,他一向都记得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本想替养女擦干眼泪的埃尔隆德想了想,把手帕递给了莱戈拉斯。
阿萝拉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女儿总会长大,会离开家,会遇上属于她的恋人——这让老父亲觉得有些伤感,又忍不住对此感到高兴。
“照顾好自己。”这是埃尔隆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替我告诉阿尔温和阿拉贡。”
“……我会的,父亲。”阿萝拉试图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可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拜拜。”
阿萝拉和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交换了一个拥抱。
凯兰崔尔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甘道夫乐呵呵地说“以后别这么皮了,阿萝拉”,比尔博眯着眼睛说“我比你抢先一步,先去西方冒险了!”,弗罗多说的则是“一直以来都多谢你的照顾,阿萝拉”。
“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呢,关于想要从你手上夺走戒指。”阿萝拉怜惜地看着弗罗多,他之所以要这么早就前往西方,是因为魔戒对他的精神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只有前往西方才能得以缓解。
山姆则没怎么受到影响,所以他还能留在中土,奇尔丹和他约定等山姆寿终正寝,再前来接他。
这次离开了许多精灵,但不是全部。
像是瑟兰迪尔陛下就没有选择离开,他打算等到最后一个幽暗密林的子民离开再动身;像格洛芬德尔也没走,按照金花领主自己的说法,他觉得中土还是比西方更有意思。
巫师的话,除了萨茹曼,其他人都回到了西方。
根据他们商量后的结果(主要是阿萝拉的强烈建议),萨茹曼的罪行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惩罚——前·白袍巫师被囚禁在高塔之上,勤勤恳恳当起了科学家。
确实,刚铎的国王阿拉贡不喜欢严刑逼供。
但威逼利诱很多时候也很有效果——只要让皮平和梅里抽着烟斗喝着酒在萨茹曼面前晃一圈,可怜的节衣缩食的白发老人就气得吹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