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庆功宴整整持续了两天。
若不是第二个夜晚皮平企图偷看甘道夫怀中的真知晶石,也许庆功宴持续的时间还会更长一些。
混乱之中皮平直视了烈焰火山上的巨大眼睛,索隆看到了他,皮平亦从索隆那儿得到了情报:他看见了白树枯萎,看见了城市在火焰中化成灰烬。
“是米那斯提力斯!”出身刚铎的波洛米尔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说……”
“这只是敌军的计划。”甘道夫安慰着这个悲痛的年轻人,“而我们现在已提前知道了一切。”
皮平这一次的鲁莽行动也许是一场幸运。
索隆误以为魔戒落入了皮平的手中,他对弗罗多和山姆的行踪一无所知;他们还知道了黑暗势力的计划,知道刚铎即将成为敌军攻占的目标。
只不过,洛汗的国王希奥顿并不赞同援助刚铎的提议。
“我的人马好不容易从战争中幸存。”希奥顿的目光扫过了阿拉贡,以及他身后一脸急切的波洛米尔,“我无权要求他们为刚铎献出生命。”
“即使洛汗和刚铎的盟约已持续多年,”希奥顿打断了试图出言的波洛米尔,“但那也是建立在刚铎会向洛汗求援的情况下。而你们,没有一个能够代表刚铎的意志。”
“那我们就会前往刚铎,得到宰相的旨意。”阿拉贡说完,阿萝拉又替他描补道:“又或者,你会得到国王的求援,希奥顿陛下。”
阿拉贡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谦逊了。
可还没等希奥顿王说什么,兄妹两的提议就得到了甘道夫的拒绝。
“不。”甘道夫说,“我会第一时间前往米那斯提力斯,而你们要走另一条路。”
“放心,我绝不会是独自前行。”甘道夫望向了还一脸状况外的皮平,“我会将一切通知刚铎。”
“那我希望和你们一起同行。”波洛米尔站了出来,“甘道夫,你会需要我的力量。父亲并不一定会听从你的意见,你需要我居中周旋。”
甘道夫思索了一会儿。
“好吧,你也一起来,虽然承载两个人和一个霍比特人对捷影来说是有一些吃力。”甘道夫有点心疼他的爱马,“但这是我们在三天内赶到米那斯提力斯唯一的方法。”
阿拉贡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当他看到甘道夫的眼神后又改变了主意,真不知道这两个队伍里的谜语人究竟在这个瞬间交换了什么主意。
对梅里来说,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皮平分开。
他忍不住怪着好奇心旺盛的皮平,又忍不住担忧直到现在还以为他们不会分开的皮平。
在两个人之中,皮平一直都是负责捣乱也更有急智的那个,而梅里总配合着皮平的行为,实际上却更为聪慧。
“我不曾想过我们会分开。”站在城墙上凝望着甘道夫骑着白马的背影,梅里对因为担心而追上来的甘道夫说,“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是否会重逢。”
“在我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和阿萝拉分开的时候,我也非常惶恐。”阿拉贡说,“哪怕这么久了,我还是会担心我或者她会死在对方不知道的角落里。”
“但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梅里立刻就明白了阿拉贡的意思,“你们又重逢了。”
“是的,要我说霍比特人虽然不能称之为‘强壮’,但他们真挚的善良和勇敢同样是一种强大。”阿拉贡想了想,又说,“还有他们非同一般的好运。”
“……尽管我觉得你说的勇敢可能是一种有勇无谋。”梅里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但是好运?皮平可是图克家的血脉!”
上一个非常幸运的图克,还叫比尔博·巴金斯呢。
梅里仍然是看着远方,知道那个白点彻底在视线范围内消失。
他想,他们终究会有能够汇合的那一天的。
捷影不愧是洛汗最快的马。
甘道夫、皮平还有波洛米尔在第三天的傍晚赶到了刚铎的首都,宰相之子刚一进城就有不少认出他的侍卫们和他打着招呼。
“恰好法拉米尔大人也做完任务归来了!”人们热切地告诉波洛米尔这个消息,“他正在德内梭尔大人的跟前复命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到这个好消息,波洛米尔想见到父亲和弟弟的思念之情更甚了,他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甚至忘记跟在甘道夫的身后而是大步流星地闯入了宫殿,“父亲!法拉米尔!”
但大殿内的气氛并非他想的那般和睦。
法拉米尔正跪在执政宰相的黑色石椅之下,一副忏悔的模样。
刚铎的大殿有两个座椅。
大理石打造的王座位于高台之上,而属于宰相的座椅则在台阶的下方——这代表着刚铎的宰相将发誓效忠于国王的血脉,等他们归来的时候会将王权归还到国王的手中。
曾经的波洛米尔对这样的事实义愤填膺,可此刻的他却背离了父亲原本的立场:波洛米尔已然认定了国王阿拉贡的正统。
“所以,你放走了魔戒。”在看到波洛米尔闯入的时候,德内梭尔的眼睛都亮了亮,可刚铎的宰相冷酷地看着他膝下的二儿子,“在你知晓你需要因此以命相抵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