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点晕,脑袋有点沉。
阿萝拉靠在石壁上,眼前朋友们的对话都像是隔了一层,她迷迷糊糊地听着,眼皮子还在上下着战,她必须花很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原地睡着。
不太对劲。她的身体不太对劲。
阿萝拉沉默着跟在甘道夫的身后,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双臂。
她觉得有点冷,与之相对的,额头的位置却又传来了一股热意。
她依稀记得刚才比尔博去探路的时候看到了一群奥克和一只像熊一样的生物,甘道夫这个时候就提议他们可以去一个屋子暂且躲避这一晚。
阿萝拉脚底一个打滑,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撑了下长剑,这才没有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命运。
跟在阿萝拉身后的比尔博担忧地看着他的人类朋友,他注意到一向聒噪活泼的阿萝拉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
他们在奥克们的追赶下一路狂奔,穿过了河流穿过了平野,直到甘道夫率先跑进了一个木屋,所有人都有序地一溜烟跑了进去,他们关上了门,挡住了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的一只巨熊。
矮人们艰难地关上了门。
“那个生物,到底是什么?”有个矮人问道。
甘道夫答道:“这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比尔博看着脑袋不断点地的阿萝拉,要是平时的她一定早就叽叽喳喳起来了,他注意到她在微微颤抖的身躯,赶紧扶住她:“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困。”阿萝拉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看清比尔博脸上的表情了,但她能感觉到这个霍比特人扶着自己的力气突然加大,她知道这一点回答完全无法说服这个关心她的好朋友,“其实我有点冷。比尔博,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被子吗?”
“当然!”比尔博赶紧把阿萝拉扶在地上,这才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小毯子,“阿萝拉,接……”
他恍然发现,阿萝拉已经靠着木柱子睡着了。
正当比尔博准备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毯子,必须得说他用的毯子对阿萝拉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勉勉强强只能包住她的上半身,比尔博就被一件丢来的大褂蒙住了眼睛。
比尔博扒拉出自己的脑袋,只能看见索林走远的背影。
这件毛绒绒的外套一看就很暖和,比尔博拿着这件袄子和自己的毯子,严严实实地将阿萝拉包了起来,还贴心地替她掖了掖肩膀。
“你也快去休息吧,比尔博。”甘道夫拍了拍霍比特人的肩膀,“这个房子的主人可不太喜欢矮人,等会儿还有一场交涉需要你好好配合呢。”
比尔博对此很是胆怯,但他看了看就算在睡着了也面露疲倦的阿萝拉,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阿萝拉得好好休息,矮人无法出面,自然只剩下他和甘道夫了。
“我会努力的。”
阿萝拉这一觉睡得有些迷糊。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似乎有谁的手贴了上来,熟悉的惊呼声满怀关切地在她耳边响起:“她在发烧!想想办法,甘道夫!”
法杖点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听不懂的语言在空中回荡,阿萝拉只感觉到一股从所未有的暖意游荡在她的身躯之中,然后迅速又消失不见。
甘道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需要足够的休息和进食。我只能让她好过上一些。”
“我可以试试。”换皮人贝奥恩盯了一会儿阿萝拉的脸,转头问道,“你们有谁会熬药吗?”
“我很擅长。”比尔博自告奋勇,“霍比特人都擅长烹饪,煮药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就是你了,来帮忙。”
等阿萝拉醒来,她发觉自己竟半躺在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人类的怀中,这个男人的头发和胡子像是许久并未打理,他正端着一碗药,试图给自己灌进去。
他也注意到了阿萝拉的苏醒,简短地解释道:“这是波兰莫草煮的,可以给你退烧。”
阿萝拉点点头,端起碗一股脑地喝下去了。
真特么难喝。
阿萝拉坐起身,看向守在她身侧的矮人们:“我睡了几天?”
“不太久,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甘道夫用着略带责备地目光看向阿萝拉,“你几乎快把你的朋友们吓死了。”
“你身后的这个是这里的主人,换皮人贝奥恩。”甘道夫介绍道,贝奥恩朝阿萝拉微微点头:“我见过你的父亲,阿拉松之女。”
阿萝拉愣了愣神。
“您是说……阿拉松?”
阿拉松死在阿萝拉和阿拉贡两岁的时候,被奥克所杀。
和阿拉贡不同,生而知之的阿萝拉仍然记得生父的模样,她记得生父亲吻着母亲的时候充满爱意,也记得他举起自己的时候……这让她为此感到十分复杂。
“他是一个坚韧勇敢的人。”贝奥恩评价道,“在赶走奥克上,我们曾有过短暂地合作。”
“谢谢你。”阿萝拉平静地微笑,“您欢迎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吗?我想和一个人一起,听您讲讲我父亲的故事。”
甘道夫当然猜到了阿萝拉口中的“一个人”就是阿拉贡。
但是……
他探究地望着阿萝拉无懈可击的神情,感觉到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