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刀剑是什么?”
“是我们用来防身的,毕竟我们千里迢迢、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还望您谅解,哥布林王。”
“这些器具是什么?”
“哦这个是喇叭,就是我们演奏的乐器。”
“那这个写的‘瑞文戴尔制造’的烛台,又是什么?”
阿萝拉怒视着诺力,她快要被这个矮人气死了,好家伙,居然从瑞文戴尔偷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诺力也意识到了自己闯了祸,讪讪地辩解道:“这只是一些纪念品。”
“其实,尊贵的哥布林王,我们还前往了瑞文戴尔和那里的精灵用音乐较量了高低。”纵使一肚子气,阿萝拉也顺着他的话茬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要我说他们的演奏可真不太行,昏昏欲睡毫无激情,没出两首他们就败给我们了。当然啦,和王您的震人心脾的演出相比,那群精灵实在是不行。”
索林听着阿萝拉面不改色的扯谎,突然很想将她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然后有机会复述给那个瑞文戴尔的长耳朵领主听听看,瞧瞧他带大的人类!就连抹黑自家的话也能说得滔滔不绝!
哥布林王敲着他巨大的拐杖,他弯下了腰,他长长得似是淋巴结肿大的下颚都贴上了阿萝拉的脸颊,阿萝拉强忍着惊恐和惧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连对方的口水四溅到了脸上都不曾动弹:“人类,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伟大的王会被你这般言语迷惑吗?别耍花样,我要知道事实。”
“事实就是我所说的这般。”阿萝拉诚惶诚恐地答道,“我怎敢愚弄您呢?您伟岸的身躯随时就可以将我撕碎,在这么多哥布林之间,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和我的朋友们就会成为您们的晚餐——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因为对音乐的渴望来谒见您。您难道不想听听看,听听矮人们的音乐又是何等的风采吗?”
哥布林王直起身,硕大的眼珠盯着阿萝拉了好几秒,他方才挥了挥手:“没错。你们表演吧,要是表演得不好……那我们就把你们吃了!”
“吃了!吃了!”哥布林们欢呼着兴奋起来,“今天加餐!”
“你有什么计划吗,阿萝拉?”巴林用着矮人语低声询问,阿萝拉同样用着矮人语小声回答:“没有。只有等。”
她慢慢吐出了两个人名:“比尔博和甘道夫。”
“我知道了。”巴林点头,“我会注意索林。”
“朋友们!”阿萝拉换上了通用语,朝着矮人们大喊道,“让这群哥布林瞧瞧我们的厉害!用音乐!征服他们!”
“噢噢噢噢!”矮人们也欢呼起来,一时之间他们的声音竟然不比哥布林们少上多少。
有的矮人拿起了长笛,有的矮人掏出了鼓,有的矮人吹着喇叭,接下来的这一切就已经不在阿萝拉的领域范围内了。
很可惜。无论是什么样的音乐,她都没什么天赋。
如果是她哥阿尔贡在这里,还可以作为男低音献唱一曲,但让阿萝拉哼哼唱唱两句已经是勉强,她唱的虽然也算不上五音不全,最多是正常人的水准,但以这个世界是个有名字的生物都很会唱的平均水准,她就还是很明智地别献丑了。
矮人们表演的歌,有的阿萝拉听过,是那天在瑞文戴尔他们唱过的歌;有的歌阿萝拉没听过,那首歌低沉而又缓慢,还是用矮人语唱的,她似懂非懂地听着这首仅仅由人声演唱、没有任何乐器作伴的歌,这群矮人们分别扮演着不同的声部,她听出歌词里的“山”、“黄金”和“家园”,看着矮人肃穆的神色,到最后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只剩下了索林一个人的独唱。
“……我知道你是谁。”原本闭目坐在王座上欣赏的哥布林王突然睁开了眼,他径直来到了索林的身前,在哥布林王巨大的身形面前矮人们的阻挡是那么的弱小而无力,这两位王面对着面,哥布林王盯着索林的面容,突然笑了,“果然是你,索林,瑟莱茵之子,瑟罗尔之孙。”
哥布林王手脚并用、声情并茂地说着索林的身份:“山下之王。没有山,不是王。什么都不是。”
“还真可惜。”哥布林王唏嘘了一声,“我还挺喜欢你的歌。可惜,有人付了高价钱悬赏你的脑袋,我猜你知道我说那人是谁,毕竟那可是你的老熟人。”
阿萝拉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用通用语对身旁的奇力和菲力光明正大地八卦道:“老熟人?你舅是骗人感情了吗?”
原本说着“骑着白毛座狼的苍白奥克”的哥布林王身形猛然一僵。
说出了“亵渎者阿佐格已死”的索林也脸色木了。
唯有阿萝拉依然如常:“阿佐格?这姑娘名字听起来不错,嗯哼,因爱生恨?”
奇力听不下去了,他拉了拉阿萝拉的袖子,低声说:“那是个男奥克。而且,他还害得我外公下落不明。”
“哦,抱歉。”听到第二句话的阿萝拉真诚地道歉,“下次有机会,得好好补刀。”
没人搭理她的话,一时间场面尴尬得可怕。
“告诉那个白脸的奥克。”最终还是哥布林王神色如常地对着链条上的小哥布林说道,“告诉他,准备好他的赏金。”
看来还是只有战斗这一个选项了。
阿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