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李不器每说一句,姚玉朗手中的阵法盘便会投射出一道青光,将诗句映照在夜空中。
那光影字迹,竟还是十分娟秀的簪花小楷。
用这字体来写这种喻景抒情的诗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就这样,短短几句诗下来,夜空之中已经被青光照亮了一大片。
但李不器却是没有停止,依然在轻声的吟诵着。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当夜空之中出现这几句诗之时,诸多的画舫游船之中,已经是传出了惊叹的声音。
就连一直高高在上的滕王,此时也是屏息凝神,右手中端着的青玉酒盏,迟迟的没有送到嘴边…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护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至此,这首张若虚的,号称以孤篇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完全的映照在了凌烟泽的夜空之上。
在氤氲的雾气之中、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这篇千古绝唱,更是显出了几分庄严神圣的意味。
整片凌烟泽湖心、数十艘的画舫游船、硕大的石台琼楼……
所有的一切,在此时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安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场间终于有了声音!
“千古绝唱啊!真乃千古绝唱!”
“李师叔无愧大乾第一诗人的才名!不,李师叔应该是千古第一诗仙!”
这位激动的无以复加的年轻弟子,当即就被身边的师父赏赐了一个脑瓜嘣。
“你糊涂了?你得称呼师祖!你称师叔,难道是想跟为师同辈吗?”
高台琼楼之上的滕王,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端了许久的酒盏,说道:“李师侄,这诗的名字是?”
“春江花月夜。”
应着滕王的发问,青光直上夜空,映出了这五个字。
“好!”
滕王的声音有些低沉,这是他极力压制激动情绪的结果。
他是身份极致尊贵的大乾亲王。
更是境界极其高深的修行者。
但他也是位自幼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只要是读书人,在看到这样的一篇文字后,说心情激动都是放屁,完全就是心潮澎湃!
“今夜的这场凌烟泽夜宴,一定会因为李师侄的这首《春江花月夜》而名垂青史!”
“滕王殿下说的极是啊!”
“我等真是与有荣焉!”
……
就在清一色的惊叹、赞叹之声中,却是有一道夹杂着愤怒的,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诗?
什么春江潮水连海平?这里明明是凌烟泽,是湖!
跟海差着十万八千里!
还有,这句‘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长江是条什么江?
咱们大乾有这条江吗?
还送流水?没有水能叫江河?”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踏着本命法器紫金葫芦,站在空中的曾震了。
他的这番言辞,属实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所以,当即就有人看不过去了。
“你是傻子吗?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诗啊?”
蓝小溪走到了凭栏边,指着空中的曾震,继续道:“诗词乃抒情之文体,喻景抒情,以湖比海,有何不可?
长江又怎么了?
天河源起天厡雪山,滚滚东流入东海,横亘天启大陆东西,绵延不知几十万里,难道不长吗?
大河为江,这有什么错吗?
你别以为你是天一道的弟子,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就在这里鸡蛋里挑骨头!
这修行界,什么时候是你们天一道一家说了算了?
即便是你们掌门,开阳真人的独女,诗玥仙子在此,怕是也不会如你这般嚣张!
你个小小弟子,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就抽你?”
说着,蓝小溪那如青葱般的玉手,便划过了腰畔。
然后就是一把一丈多长的鞭子霎时出现!
长鞭之上缭绕着炽白的电弧,一阵噼啪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