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云梭舟孤寂地行于高天。
华贵的闺阁中,幽瑾安身着一袭丁香色睡袍,微湿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显然是刚刚出浴。
他俯身于书案前,纤纤玉手不停地运笔,临摹着那篇《行路难》的狂草。
某时,一位年老的嬷嬷,端着一碗温汤,轻声推门而入。
说道:“小姐,今晚你饮酒过多,喝碗醒酒安神汤,这就睡下吧!”
这幽瑾安,赫然是玩了一手男扮女装!
此时,她面上的男妆已然洗去,现出了女儿家的本来容貌。
脸廓如鹅卵,圆润饱满;
双眸似杏核,含情脉脉;
肌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当真是一副雍容且俏丽的倾世容颜!
幽瑾安道:“张妈,你向来看人准,您说这李不器究竟是何等高的心志,才能写出这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张妈微思片刻,说道:“那小子面满红光,这说明他是有气运的人。
但他的额间,却是又有紫黑之气凝聚,那是凶戾之气与怨气纠结而成的,说明他近日里杀过人。
而且,他敢在诗会之上口出狂言,丝毫不将那一众的世家公子放在眼里,足见此人狂妄且自信,怕是来路不简单。
稍后我就会派人去查他的底细,弄清楚之前,小姐还是不要与他过多接触的为好。”
幽瑾安不以为意,说道:“一个志向高远、才华横溢,同时能杀人,还有奇怪背景的秀才?真是有点意思啊!”
…………
北地幽州,丹鹤城,幽暗的侧巷中。
一位身着一袭黑衣,头戴黑纱斗笠的男人,正悠然的踱着步子。
他的左肩之上,蹲着一只小白猴。小东西很可爱,但它那双无比灵动的双眼,却显得有几分诡谲之感。
踱步间,黑衣人拿出了一条碎布,递给了白猴。
这布条,是他从李不器遗留在家里的衣服上裁下来的。
只见那小猴子将布条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那双灵动的眼睛便陡然变色,仿佛一双七彩的琉璃珠子般。
七彩的琉璃眼珠中,映出了一幕朦胧的光影。
将十天前那场秋雨中,这处侧巷里发生的惊险搏杀,给尽数映照了出来!
这赫然是一只极其稀有的妖灵兽:溯天灵猿!
溯天灵猿,能通古溯源,用来追查一些隐秘之事,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看着朦胧的光影闪烁,黑衣男人默默地从荷包中抓出了一把瓜子。
他刚嗑开了一颗,就看到那书生竟是已经将三个武修刺客杀死了,手法虽然毫无章法,但却非常的莫名其妙!
“这…也太快了吧?”
黑衣人轻声自语道:“男人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镌刻着云纹的翡翠无事牌,咬破食指后,将一地血滴在了上面。
血滴融入翡翠之中,悄然间变化成了文字:“那小子确实只是个普通人,但身上却有大问题,没准还真是十八年前转世的冥王。”
片刻后,翡翠无事牌上的文字一阵变幻:“此人我有大用,请先生保他一命。”
黑衣人回复:“可以,此事后,你我就两清了。”
“可以,多谢先生。”
看着那文字,黑衣人嗑开了一粒瓜子,轻笑道:“看来身居高位的人,果然都喜欢玩火。
不过能做冥王的救命恩人,我墨鸦还真是不胜荣幸呢!”
他将瓜子分给肩头的溯天灵猿,美滋滋地向着丹鹤城的脂粉巷走去。
…………
与此同时。
云梭舟的甲板之上,李不器和刘仞二人,于船首凭栏而立。
伴着垂云的新月和清冷的夜风,他们各自一壶夕云醉,喝得挺美。
某一刻,李不器问道:“如果那三个刺客袭杀的是你,解决他们,你需要多久?”
这便是在摸这刘仞的底了,云梭舟五天后抵达圣都。如果必要,李不器也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机会将这小捕快给料理了,然后扔下云梭舟去!
他可不想前脚刚下云梭舟,后脚被刘仞给五花大绑,押解回丹鹤城!
不知刘仞是压根没有洞察李不器的意图,或是洞察了却不在意,反正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一息。就那三个处于下三境界的武修刺客,我一人一拳足矣。”
一息,并不是一个精准的时间单位,指的一个人呼吸一次的时间,如果换算成秒的话,大概是三到五秒。
听了这个答案,李不器一惊,身子都不禁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心说:幸好没有跟个二愣子一样贸然动手,要不然怕是会被一手指头戳死!
但他脸上不露声色,说道:“那你是第几境界?”
“第四境【炼神境】巅峰。”刘仞的语气平静,丝毫不见骄傲。
李不器心中一直有个修行梦,便刻意打听过一些其中的门道。
修行的方式,大体上分为两种,武修和灵修。
武修者,锤炼肉身,开丹辟府,与天角力。
灵修者,参悟大道,御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