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段瑾修的痛处。
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才坐了一个月,龙椅都还没捂热,居然就被段逸轩给夺走。
这让他如何不怒!
“很好,那我这就杀了你,看你怎么坐皇位!”
段瑾修愤怒低吼着,双目赤红,一刀又一刀地追着段逸轩砍去。
此刻,他已经彻底情绪失控,心里只有一个狂暴的念头。
杀了段逸轩!
不远处,慕容九清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废墟旁,看着情绪暴躁的段瑾修,心里不禁暗喜。
段逸轩还挺有法子的嘛,三言两语,居然就把段瑾修给气成了这样。
那接下来,可要轮到她了!
绣着白梨花的长袖,微微拂动,星星点点的金色神辉,开始慢慢地聚集在她青葱般的指尖之上。
现在的段瑾修,眼里除了段逸轩,已再无旁人。
这可是搞偷袭的绝佳机会!
她深呼吸,缓缓抬手,絮绕着金光的手指,隔空指向那不停地挥刀砍杀的男人的暴躁背影,瞄准。
旋即,一声冷笑。
这一招神辉术下去,段瑾修纵使不死也得蜕层皮!
不远处,段逸轩为了万无一失,故意面朝向慕容九清的方向。
如此一来,段瑾修便看不到身后发生的一切。
就算他能反应过来,也已是晚矣!
他且战且退,目光越过面前那张写满了杀意的狰狞脸庞,和慕容九清对上了视线。
他暗暗地眼神示意。
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而慕容九清,也已经瞄准了段瑾修的背影!
五尺之距,从一片破败的废墟里露出来的一双手,此刻手指却微微动了动。
那白皙如玉的手,显然是女人的,手腕上那镶嵌着兰波国红宝石的金镯子,更是华贵到奢靡的程度。
皇太后白秋琳痛苦地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的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沉痛。
此前,她命令皇城禁军护段瑾修往西门来,与他的大师傅汇合,岂料,段逸轩却带人半路杀了出来。
顷刻间,一片混乱,墙倒屋塌,不慎被压在废墟中的她,直到此刻才悠悠醒来。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白秋琳恍惚见到眼中有一位白衣如雪,发丝如墨的清冷女子。
当意识到这女子的身份,白秋琳双眼蓦地睁圆。
慕容九清!
而此刻,慕容九清正憋着她的大招。
凝神静气,进了入定的状态。
在她的眼中,废墟,皇城,一切事物都开始模糊,唯独段瑾修那杀气腾腾的背影,反而无比清晰。
汇聚在指尖的神辉,愈发强盛。
她眸色一沉,将神辉瞬间击发!
那神辉,宛若一道金色的丝线,划破虚空,破风袭去!
与此同时,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的段逸轩,也是忽然抽身急退!
段瑾修已是暴怒不已,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就在他要追上去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猛烈又炙热的灵压!
他脸色铁青,蓦地转身。
一道极其细微的金芒,瞬息而至,他那顷刻闪过一丝错愕的冷眸,都被那金芒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就在那道金丝线将要击中段瑾修时,传来一道痛心疾首的呼喊。
“修儿,小心!”
一位身着凤袍的高贵女子,就那么突然地扑了上来。
白秋琳用她的身体,挡在了段瑾修的身前。
‘嗖!”
金芒,自她的身体一闪而过。
霎时,白秋琳的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无力晃动了一晃,绵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段瑾修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漆黑的瞳孔,一阵剧烈跳动。
“母后!”
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白秋琳,牙根紧咬。
“修儿……母后不行了。”
段瑾修低沉地道:“不,你不会有事!”
“你听母后说。”
白秋琳脸上的血色正在消褪,缓缓抬起苍白的手,颤抖地抚上了段瑾修那线条分明的冷戾脸庞,语气虚弱至极。
“母后十四岁便入了太子宫,十七岁便晋为贵妃,母后争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可在母后心里,这金碧辉煌,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皇城,却是困了母后一生的牢笼……咳、咳咳!”
她呕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颜色,深深地刺激了段瑾修那混乱的神经。
他眉头紧拧着:“别说了!”
“不,让母后说。”白秋琳拂着段瑾修的脸庞,染着血的唇角,艰难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
“母后很后悔,后悔入了太子宫,更后悔嫁给你父皇,可母后却独独不曾后悔,有你这么个孩子……”
段瑾修握着白秋琳的手,她那手上逐渐退却的温度,让他那颗冷血麻木的心,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些许伤感的滋味。
他从小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冷傲,他叛逆,他从不信任任何人,也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包括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唯独,只信任他的母后。
“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