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这话里的暧昧，慕容九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抿唇笑笑。
段逸轩向她走进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倾，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果然复明了。”
“嗯。”
“真好。”段逸轩眉梢浮上了几分笑意，“一回帝都就听说了你的事，无双帝国的公主身份，还有你的眼睛复明的消息，你知道吗，我真为你开心。”
“谢谢你，逸轩。”
“谢什么？”
慕容九清道：“谢谢你那么关心我，为了治好我的眼睛，你好像比我自己还着急。”
段逸轩看着她的眼睛，悠悠地道：“你有一双这世上最漂亮的眼睛，我想让你能看见百花，能看见云朵，也能看见我。”
此刻，他的嗓音，透着几分苏苏的味道。
那样好听。
可慕容九清的心里，却有些慌，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段逸轩看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已经不再拿她当妹妹看了。
可她，却始终一直把他当哥哥。
有时候，她想和段逸轩把话说明白，可段逸轩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隐隐开始担心。
担心有朝一日，段逸轩会因她而受伤，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见到她似乎若有所思，段逸轩轻声问道：“小九儿，你在想什么呢？”
“啊？”
慕容九清回过神来，抿唇一笑，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她转个身，拿着桃花灯问老者：“这灯怎么卖？”
“五文钱。”
她打开荷包，付钱，见到她选了桃花灯，段逸轩似乎很高兴。
“小九儿，我能和你一起放天灯吗？”
“当然可以了。”
段逸轩又高兴起来，兴致盎然地道：“来，帮我选一个！”
“好。”
她应了一声，开始帮段逸轩挑选。
不知不觉，二人挨的极近，暖灯的光芒，将她和段逸轩笼罩了进去，也照亮了二人眉眼间的笑。
不远处，黑暗中，帝烨凌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们。
那女人一直在浅淡的笑着，心情似乎非常好。
她踮起脚尖，努力地想要够到高处的灯，段逸轩则宠溺地笑着，伸手替她取下来。
渐渐的，帝烨凌的眉梢微微拧起，神色隐隐透着不悦。
惹是生非，把烂摊子丢给他，自己却跑来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而且，那七皇子看着她的眼神，耐人寻味。
“哼。”
帝烨凌轻拂衣袖，脸色阴沉地离去。
没走出几步，远远的，那女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飘了过来。
刺耳至极。
他的步子，停了下来。
良久，帝烨凌鬼使神差地转了身，带着一身寒气，冷冷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这个好！”慕容九清捧起一盏画着兰花的灯，对段逸轩道，“兰花隐喻君子，光明磊落，再适合你不过了。”
“在小九儿眼里，我是君子吗？”段逸轩笑问。
慕容九清微微歪着脑袋，反问：“难道不是吗？”
“小九儿说是，那便是。”得到她着‘至高无上’的赞赏，段逸轩高兴极了，眉里眼里，尽是笑意。
“不妨，给本尊也挑选一个，如何？”
身后，冷清清的音色飘过来。
慕容九清回头看去，便对上了帝烨凌那几乎要掐死她的目光。
“师……”
她张口便要唤‘师傅’，可意识到段逸轩还在旁边，于是赶紧改了口。
“神尊，您怎么在这儿？”
帝烨凌冷冷地注视着她，心里，一片愠意。
慕容九清几乎不敢直视他那犀利至极的目光，心里发虚，她眼神游离。
看脸色，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难道，是因为她在赌场把锅丢给他自己跑了，惹他生气了？
见到帝烨凌，段逸轩便上前一步，恭敬地向他施礼。
“段逸轩，见过神尊大人。”
沧元神教，是玄极国的国教，神尊帝烨凌高高在上，就连皇帝都要对他以礼相待，因此，身为皇子的段逸轩，见到帝烨凌也要施礼。
帝烨凌清冷孤傲，只是微微颔首。
旋即，他脸色阴沉，伸手攥住了慕容九清的手腕，态度强硬地将她拉到了一旁。
“疼疼疼，师傅，你先放开我。”她皱着小鼻子，小声地道。
帝烨凌冷冷地看着她，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刺破她的眼睛。
“很好，慕容九清。”
“啊？”她一脸茫然。
“砸了人家赌坊，把烂摊子留给本尊，自己却在这里与七皇子同游祈天祭，嗯？”
“嘿嘿。”她讪讪一笑，“徒儿那不是没办法吗，反正师傅您老人家这么厉害，有危险，当然是您替徒儿挡着了！”
“还敢说？！”他语气冷硬，见到她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莫名地来气。
“对不起嘛，是徒儿不好，是徒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