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吧。”
话到一半,她沉默了。
因为,这人身后被玉杯碎片刺出好几个血洞。
人已经凉了。
哎……
慕容九清惋惜地轻叹了一声,伸手拂合了他怒睁的眼睛。
如此忠心的人,死了还要暴尸,有点可惜了。
挖坑,埋人。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大告成功。
慕容九清几乎已经轻车熟路。
做完这些,慕容九清伸了个懒腰,借着夜色掩护,悄然回府。
夜行衣上沾了血,她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指尖燃出一团跳动的火光。
轻轻一弹,那火苗便飞到了夜行衣上,眨眼间,烧成了灰烬。
这时,府中忽然亮起了一片灯火,隐隐传来一片人声。
似乎还挺热闹。
她出了门,守在屋顶上的属下浅痕落在她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
浅痕恭敬地回道:“慕容府的老太太斋戒圆满,今夜回府了。”
老太太,南宫筱芙。
目前,已是慕容家年纪与辈分最大之人,德高望重,也是慕容芊音亲哥哥的妻子。
那得去探望一下了。
她备了些礼物,带上浅痕,穿过一片虫鸣的小巷,便到了一片清净的院子。
此时,老太太已经进了房,一帮丫鬟贴身伺候着,慕容常德也在。
慕容九清往堂上瞧去。
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手中轻拈一串檀木佛珠,此刻,正眯着老眼瞧着她。
“这是谁来了?”老太太似乎看不清。
慕容常德恭敬地道:“娘,是我姑母。”
“啊,是芊音啊。”
老太太似乎相当高兴,努力地伸出手,慈眉善目,道:“芊音,过来,让老身瞧瞧!”
“是,嫂嫂。”
慕容九清走了过去,握住了老太太干枯的手。
老太太眼神不好,于是,便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往上摸,最后,双手捧住她的脸。
“你这丫头,怎么瘦了,想当年,一走就是那么多年,音讯全无,这慕容家我最挂念的,就是你了!”
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老太太,慕容九清莫名觉得亲切。
她道:“嫂嫂,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老太太好一阵唏嘘感慨,又望向了门口的方向,问道:“怎不见九清那丫头,她睡了吗?”
“她……”
闻言,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怎么回答。
老太太向来疼爱慕容九清,她去慈济庵斋戒之前,慕容九清还在。
可现在……
“怎么了?”老太太似乎瞧出了古怪的气氛,又问:“莫非,她出什么事了?”
慕容九清心里有些不忍,可,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嫂嫂,九清那丫头,已经失踪数月了。”
“啊?”老太太当即震惊,焦急道,“失踪?好端端的一个人,你们找了没有啊?”
慕容常德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恭声道:“我们一直在找,至今,还没有她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呢。”老太太哀叹道,“那丫头打小身子骨就弱,一个人流落在外,一定会受苦,要是落到坏人手里,那……可怎么得了啊!”
“娘,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加紧找寻的。”
慕容常德话音刚落,老太太就一把抓起拐棍,在地上敲打的‘笃笃’作响。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我说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回事,在你眼皮子地下人都能不见了,你还能这么坐得住?”
“我……”
“还愣着做什么,现在就去找,要是找不到九清丫头,我可饶不了你!”
眼瞧着老太太动了怒,慕容常德哪里还敢说什么。
他拱手作揖,流着冷汗匆匆告退。
“你们也都出去吧。”老太太又对屋里的丫鬟们道,“老身要和妹妹说些体己的话。”
“是。”其他人陆续退去。
慕容九清双手呈上托盘,得体地道:“嫂嫂,这是我为您备的薄礼,希望您喜欢。”
盘中,皆是一些名贵的镯子,首饰,价值连城。
老太太伸手摸索了一阵,笑着放下了。
“妹妹,你有心了,只是老身一把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啊?”
“嫂子,别这样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来,快坐下。”
老太太牵着慕容九清的手,非要让她坐在一侧,许是府上平日里很少有人说话,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唉声叹气道:“这人一老啊,就不中用了,前阵子多吃了一块肉,就闹腾了几天不舒服,这不,我才去北山的慈济庵斋戒了几月……”
这老年人之间的话题,慕容九清哪里能感同身受?
她听的一脸黑线,但还是装作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频频点头赞同。
“那慈济庵倒是清净,姐姐过的可还习惯?”
“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