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菜都要凉了。”
时煜的声音还是懒懒的,他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棠梨面前的碟子里,笑着看看他。
棠梨“哦”了一声,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她抬起头,看见时煜正歪着头笑眯眯地看他,下意识抹了了抹脸颊。
她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时煜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姐姐今天很漂亮。”
他眉眼间的笑意深深,声音甜丝丝的,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棠梨瞥了他一眼,感到有些怪异。
她想问问时煜,他是今天赢了比赛开心傻了吗?
还没等棠梨开口,时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很紧张:“棠小梨,不管你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都赶紧去南宁路的夜色酒吧一趟,速度!”
棠梨抬头看了眼时煜,见他一脸悠闲自得,压低声音问:“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头的时萤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我朋友刚刚发消息给我,说在那里看到了林也,跟一个女的举止亲密!”
棠梨的笑容瞬间凝滞。
“捉贼捉赃,捉奸成双,我让朋友拖住他,你现在赶紧过去!”
棠梨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地像是能滴出水一样。
她低着头,久久没说话。
餐厅包间很安静,时萤的音量很大,时煜坐在棠梨对面的位置将听的一清二楚。
他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精光,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我陪你过去看看?”
棠梨瞥了他一眼。
他们吃饭的地点距离南宁路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南宁路上的酒吧有很多,棠梨没来过,找了半天,才找到时萤口中那个名叫“夜色”的酒吧。
酒吧建在一栋高档会所中,整个五层都是酒吧。
棠梨知道这家会所,是云城出名的销金窟,之前从国外比赛回来,为了庆祝她夺得三枚金牌,教练大出血在这里定了个包间。
她记得林也之前跟她说过。
他家庭贫困,父亲瘫痪在床,母亲改嫁,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能读大学全靠从小到大比赛攒下来的奖金。
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啊!
棠梨站在会所门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时煜看着棠梨,目光深深:“姐姐,要进去吗?”
棠梨回头瞥了他一眼。
时煜摸了摸鼻子,好吧,是他多嘴了……
棠梨的目光掠过会所不远处的一堆装修垃圾,她走过去翻拣出一根半米长的空心铁棍出来,然后在时煜惊讶的目光中,迈开大步,径直走进会所内的电梯里,时煜回过神后赶忙跟上。
“叮~”
电梯在五层停下。
因为是建在高档会所里的酒吧,能够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舞台上一群染着黄毛的青年抱着吉他,踩着电箱,嘶吼着金属感很强的摇滚乐,舞池里更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穿着性感的男男女女踩着音乐的节拍,尽情地狂舞着。
棠梨拎着长铁棍,面无表情地穿过吧台。
吧台里的调酒师一头银发中间挑染着几撮雾霾蓝,刚把调酒壶里的酒倒进酒杯,抬头就看到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女生,手里握着铁棍,正径直朝不远处的九号桌走去,脸色登时一变。
意识到可能要出事。
调酒师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打算通知老板。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抽走了他的手机,调酒师抬头,就看到长相一个惊为天人的男生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明明在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看起来温和却让人感到恐惧。
时煜吊儿郎当地斜倚在吧台上,眉眼弯弯:“诶,朋友,你们这儿卖牛奶吗?”
调酒师明显被他的问题无语到了,强调:“我们是酒吧!”
时煜“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棠梨径直走到林也所在的桌前,他正笑语宴宴地陪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欧吉桑喝酒,身上还穿着她之前买给他的名牌衬衫。
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用力紧了紧手中的铁棍。
对方显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三言两语就哄的富婆眉开眼笑,眼角露出几道细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放在桌上。
棠梨的眼睛红了一圈。
先前她心疼林也不幸的童年遭遇,加上他确实长的乖巧惹人怜爱。
所以即便后来时萤提醒她,林也可能是图财才跟她在一起的,她也尽量说服自己,人无完人,只要林也不犯原则性错误,能够带给她完美的恋爱体验,捞点儿东西就捞点儿吧,反正她也不缺那些。
即便她看到了时萤传给她,林也跟女人亲密举动的照片。
来的路上,她依旧在欺骗自己,一遍遍给自己洗脑。
说不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