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林站在距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正安静的看着付明武检查线路,见她出来,脸上瞬间浮出笑容。
闻伊见秦朗刚好走了进来,开口就问:“你带纸巾了吗?”
秦朗看了看她,慢吞吞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小块皱巴巴的纸巾。
闻伊翻无辜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的吐槽:“你觉得这能用吗?”
张桂林好像有些尴尬,忙说:“外面有纸,我去给你拿。”
闻伊客气的冲他一笑:“麻烦了。”
张桂林看着付明武,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终于转身出了冷藏室。
闻伊飞快用嘴型对秦朗说:“洗手间有摄像头。”
秦朗还来不及说话,张桂林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包抽纸,包装袋上沾满了污水,最上面的纸巾几乎是半湿的,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闻伊看着纸巾犹豫了半天,还是将纸巾推了回去:“这条街还有几十个摊位要检查,等忙完再说吧,我还能忍忍。”
她那表情,明显就是嫌弃纸巾太脏了,张桂林倒是没介意,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将近1米75年的个子佝偻成了一团,十分谦卑。
冷藏室里,付明武正在仔细检查线路,三十几平的空间里,摆着五六个冰箱和冻柜,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货物,大部分都是三文鱼、冻虾、墨鱼、扇贝等水产品。
秦朗戴着手套,将几个冷藏柜里的货物全部翻了一遍,然后拿走了几个包装袋的样本,随后对张桂林说:“麻烦把你们的货物报关单、海关检验检测报告、供货方营业执照拿给我看下。”
张桂林脸上有点为难:“这都是由老板保管的,我们都不知道的。”他顿了下,又说:“要不等我们老板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们送过去?”
秦朗也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又循规蹈矩的问了几个官方问题后,话锋微转:“三文鱼不像其它海鲜是鲜货,大部分三文鱼是冻品,可以大批量进货储存,我看你们这里只有两个冻柜,里面的货量差不多只够售卖三四天,应该还有比较大的冻库吧?”
张桂林的瞳孔下意识转了两圈,随后才点头:“我们老板在外面是有一个冻库。”
秦朗若无所事的问:“那个冰库有多大?”
“80立方左右。”张桂林摸了摸鼻尖:“我们主要给酒店和饭店送货,几家合作的饭店生意都很好,用货量很大,而且我们的三文鱼好,京都市很多饭店也是由我们送货的。”
秦朗点点头:“冻库建在什么地方?”
“平昌区的淮海路。”张桂林老老实实的回答。
秦朗摸出手机查了下,一抬眉梢:“淮海路距离这里开车需要两个半小时,几乎靠近郊区,这个运输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张桂林解释:“听我们老板说那个地方的租金便宜,而且我们送货都是从冻库直接取货送到酒店和饭店,只有很少的货会送到摊位上来,市场里很多摊位的冻库都建在那个地方。”
秦朗:“你们的货是从哪家公司进的?”
张桂林摇了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每次有人送货是直接送到冻库的,再由老板拉到挡口来,像进货这种事不是我们打工人能过问的。”
这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闻伊扯了扯嘴角,在冷藏室转来转去,鼻子不停耸动,努力的想要分辨一下味道,可惜入鼻的只有浓重的腥臭味,地面上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地板,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半蹲在地上,借着查看线路的一寸一寸扫过冰箱的底部。
只是光凭肉眼很难看出这个摊位是否有隐藏的空间,更难以分辨出其它味道。
这时,秦朗正打开一个冻柜,弯腰查看里面的冻货,闻伊和付明武都背对着张桂林,不过冰箱略微有些反光,刚好可以看见张桂林的大拇指死死攒着裤腿缝儿,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呵,这个老头的演技还挺好。
闻伊冷笑两声,摸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短信,随后若无其事的起身,拉开其中一个冰箱的玻璃门,翻了翻里面被冻住的三文鱼,回头问:“你们的存货一般多久能卖完?”
“这个说不准的。”张桂林立刻换了张脸:“不过我们的水产品是手续齐全后才进入市场的,食品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看上去是挺新鲜的。”闻伊又问:“你们摊位是给市内哪几家酒店和饭店送货?”
张桂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报出了一长串的名字,随后又说:“平时是老板负责跟酒店和饭店对接,我就只负责看守摊位和做些散客的生意。”
半晌后,秦朗率先走出了冷藏室。
闻伊跟张桂林寒暄了几句,也跟着往外走,站在外间切三文鱼的案头对秦朗说:“这家店的三文鱼看着还挺新鲜,不如买点回去吃?”
秦朗走过去看了两眼,略一点头。
张桂林一听,只见他麻利的切了五六斤三文鱼,讨好似的递给闻伊:“同志,我这可是正宗从挪威进口的三文鱼,经过多次检测的,绝对安全,你拿回去吃吃看。”
收款码就贴在旁边,闻伊麻利的摸出手机,正要付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