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闻伊跟付明武从里间走了出来，继续往后检查，他们的速度很快，每个门面房的搜查时间严格控制在10分钟以内，重点检查冷藏室的大面积摊位、或者工作人员年纪在40岁到50岁之间的。
约两个多小时后，闻伊才停留在一家卖现切三文鱼的摊位上，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冲秦朗使了个眼色。
已近中午，市场的忙碌也到了尾声，两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守在摊位上，一个在清扫地面上的垃圾，另一个坐在破旧的摇椅上，正在玩手机游戏。
闻伊默默摸出摊位资料，这个三文鱼摊位占地68平，算是比较大的摊位，年租金30万，除了卖三文鱼，还附带经营进口虾、墨鱼等水产品，前半部分占地仅15平左右，有个10平方左右的休息室，剩余的位置皆是冷藏室。
见他们进了摊位，玩游戏的老头忙不迭收起手机，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随手从旁边的冰箱里摸出几瓶绿茶，殷勤的递了过来：“同志们辛苦了，先喝点饮料吧。”
看他的反应，似乎对相关部门的突击检查已经很有经验了。
闻伊扬了扬眉，毫不客气的接过饮料，扭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眯着眼睛致谢：“多谢你了，你是老板、还是帮忙的工作人员？”
“我哪里能当老板？”老头笑着摇头：“我跟老板是老乡，就是过来给他帮忙的。”
闻伊点点头，弯腰看了眼还没收拾完的三文鱼，随口问：“听你口音，有点像是洛城市人吧？”
“你耳力可真好。”老头竖了竖大拇指：“我是洛城市双霞县人。”
付明武自顾自的检查线路，闻伊就拉着老头闲聊：“那你来京都多久了？”
“差不多十多年。”老头叫张桂林，58岁，以前在老家开了个修鞋铺，10年前跟着老乡、也就是摊位老板何政国到京都市打工。
7年前，何政国承租了这个摊位，开始做进口海鲜生意，他也跟着来帮忙，平时就负责看守摊位和送货。
这个摊位有4个工作人员，老板何政国去开会了，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去送货还没回来，张桂林和另一个老头刁明文留在这里看守摊位。
闻伊用手戳了戳案板上的三文鱼，见旁边的标价牌上写着现切三文鱼80元/斤，不由问：“这么贵，那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这可是挪威进口的三文鱼，可新鲜的，贵是贵了点，但是正宗啊。”张桂林好像瞬间开启了销售模式，不停的说：“那些便宜的三文鱼很多都是从日本进口的，被核辐射过的，咱们家绝对不卖日本进口的海鲜。”
闻伊：“那你们一天能卖多少钱？”
“呃...”张桂林哽了一下，才说：“有时候两万多，有时候三万多，这个说不准。”
“看起来也不太赚钱啊。”闻伊转头看向张桂林：“像这么大的摊位，年租金至少也得三十多万，加上各种成本，估计一年到头也没剩多少钱吧。”
张桂林脸色闪了闪，用力拍了下膝盖，苦笑着说：“这也不是我们打工人操心的事儿，反正说不管赚多赚少，反正有得赚就行，他也没想一夜暴富的。”
闻伊冲站在旁边的秦朗扬了扬眉，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
张桂林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假笑，刁明文始终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冲洗地面，收拾摆放三文鱼的桌案。
“你带我们进去瞧瞧吧。”闻将饮料瓶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对方小格说：“你在外面检查下相应的证件是否齐全。”
方小格十分上道的拿着笔记本，走到刁明文身边，熟练的开始询问和拍照。
张桂林看了眼刁明文，这才转身顺着货架往后走。
秦朗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旁边默默打量着刁明文，这人不过四十六岁，但神情萎靡、模样苍老，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方小格见状，刻意放缓了说话的语声，态度很是轻柔，挨个将摊位老板、工作人员登记了一遍。
等她问的差不多了，秦朗看向刁明文，问：“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5...5年...”刁明文说话时总喜欢垂着头，不太喜欢跟人对视，声音嘶哑，像是感冒了。
秦朗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健康证，上面有刁明文的照片，看发证时间是今年5月份的，不知道是不是拍照光线的问题，照片上的他显的很是苍白，嘴唇也白的像纸，他顿了顿，问：“带身份证了吗？”
“没带。”刁明文指了指后面，说：“放在里面。”
秦朗冲他一笑：“麻烦拿出来我核对下。”
刁明文很顺从的转身进了里间。
不过10平方的空间里摆了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的位置还有两个简易衣柜，里面挂着清一色的蓝色工作服和几件黑色外套，床下面摆着6双防水胶鞋。
两个床头位置各有一个30分公高的矮桌，上面分别摆着一个超大型的电饭煲和电煎锅，墙角位置零散着锅碗瓢盆、电热壶、电暖器，线路更是相互交错，非常凌乱。
闻伊和付明武正在挨个检查电器的功率，张桂林站在旁边，见刁明文突然进来，不由问：“你咋进来了？”